她又歪倒在席妈妈怀里,“这儿不好。”
席妈妈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宋月稚不喜欢这京都,她母亲原是溱安的艺娘,荣国公成了开国功臣后她却没能活着来到这,父亲出征后祖母又去了,那时候她才十五,便要一个人Cao持整个丧事,守孝灵前。
她生母出生低贱,便要承受整个燕都世家阀门看不起的目光,独自一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受着侮辱。
就是那唯一的亲戚,也是吸她血rou的蚊子,半点都不让她安生。
“席妈妈,我想母亲了。”宋月稚半合着眼,似乎在朦胧中看见那个温柔的女子,“这没有她。”
她母亲一生都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临走的时候嘱咐将她的尸体安葬在溱安。
这里的污浊,她半点都没沾上。
“我也想父亲了。”她说:“我不想在这里等他,我想去溱安。”
她的目光凝着辉光,朝着北方看去。
那才是,她的家乡。
第4章 若是旁人欺辱你,我回来要他的命。 你……
又过一日清晨,天色才泛一丝鱼白,枝桠上的嫩绿泅了冷寒的露水,被人轻轻一拨,滑落了下来。
莹白的手将才开了一半的花轻轻摘落,杏白的花朵更添几分素雅,宋月稚转身回了院内,席妈妈生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下人们被她指使的有条不紊,灯光还能照得些许明亮。
她走进门内,伸手在紫檀架上的白净瓷瓶里插上花枝,看了半响又吩咐铃可道:“我昨夜写的那信,给皇后娘娘送去。”
铃可仔细看自家小姐的面色,一时间不知她是个什么情绪。
说了是,又去吩咐下人去琼宴楼。
府里的小丫鬟轻轻眼睛一红,忍不住问:“姑娘真要走么?”
铃可叹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外边的现在成了什么样了,姑娘出门都得成过街老鼠。”
“咱们国公府招谁惹谁了,老爷出征在外,府里没人护着姑娘,他们就这么糟践人吗?”
几个小丫鬟可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只知道这偌大的国公府是小姐一人支撑下来的,是她瘦弱的肩膀一点点扛着风浪,经营着国公府的风光。
皇家天恩是恩赐,也是一把利刃,外头有多少人眼红这份富贵,就有多少人恨不得整个国公府万劫不复。
姑娘她是嚣张,是傲,但也就是如此,才让这些豺狼虎豹不敢踏足这片净土,才让她们出了门不用怕被人怠慢,不被算计。
小丫鬟眼泪下来了,“姑娘她,她怎么就这么被人容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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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稚乘着天黑,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席妈妈在招呼那些人安置行李,又叮嘱着细碎的事项,年迈的身子在灯光下慈眉善目,只是双眸沾着润色。
宋月稚三两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老妇人心下一酸,一会后拍拍她的手,“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城门领得过你父亲的恩,不会为难你出城的。”
“席妈妈,我担心你。”宋月稚蹭了蹭她的后脑勺,“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说什么胡话呢。”席妈妈转过身,皮rou宽松的手伸出,犹豫了许久才放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笑着,只是声音有些发颤,“姑娘去等老爷回来吧,老爷没能等到夫人,姑娘一定要陪着夫人等到他回来,这儿,就我老婆子给你守着。”
面前仿若芙蓉的一张脸,秀挺似峰峦的鼻,白皙如美玉的肤,她家姑娘的皮相是顶好的,灵秀清丽于一身,只是锋芒太甚,旁人看不见初霁后的绝色。
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自老夫人去世后她就成了孤零零一个人,这么多年旁人都说没人管教她长大,没教养没气度,却从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从前是老夫人,后来是她。可现在她也老了,往后陪姑娘的路不知还有多少时日,而这满京城的青年才俊,却是一个也配不上她家姑娘。
往后,又有谁能牵着她的手真正保护她呢?
宋月稚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有些不高兴,纠缠了一会后道:“若是旁人欺辱你,我回来要他的命。”
席妈妈一征,收敛下感慨后又刮了刮她的鼻子,露出点笑道:“小姑娘家的,一天到晚别命不命的。”
明明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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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
消息一路从宫外递交给苏女官,最后她跨过门槛,衣裙带过沉香柔烟,最后行礼后交到凤雀金绣的宽袖中那只染着胭红蔻丹的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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