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皇帝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但现在却根本没这个心,江汶琛的失踪并非不可预料,但他先前还存有一丝侥幸。
哪里知道那孩子早已厌极了他。
——
宋温游似乎是如同踩风踏云的速度回国公府的,他来宫里来得急,根本没想到昨日自己‘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向来是能喝的,不像宋月稚的母亲滴酒沾不得,那酒喝着度数并不高,怎么会一觉睡的那样死?连早朝都没赶上。
刚进国公府席妈妈便禀告说整个府都找遍了,根本就没小姐的身影,这时候才发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心头冒出无限慌意。
径直走往里走,推开房门,便见桌上的吃食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无迹可寻,可松懈时却目光不经意落在书案上的一封信。
被压在几本书籍之下,他伸手抽出,便见用娟秀的字体写的一行——父亲亲启。
宋温游顿时手都在发抖,他吐了一口浊气,打开了那封信。
‘知道爹爹会生气,但女儿还是犯下不孝之事,撰写此信是希望您不要担心。
我的性子倒像是和母亲一般,认定的人便不会错过。京城才俊无数,可都不是女儿的良人,往日落魄之时唯有他对我真心,旁人就是再好于女儿来说都不及上他。您的苦心女儿理解,但女儿只想为自己的后半生做次选择,不是等到暮年留了遗憾,才发觉顺从了一生。望父亲莫要挂念,他日再见,女儿必定给您赔罪。’
是她的字迹没错,就是写信的语气都是一样的,就好像站在他面前将事情平静的叙述了出来。
信读完,宋温游神情已然恍惚了些,他瘫软在席垫上,一字一句的读了一遍又一遍,明明说的很清楚,但放在一块他便怎么也看不明白了。
席妈妈顺着他看了一遍,吓得腿软,她怔怔的道:“姑娘......同旁人私奔了?”
玲可和童夕去扶席妈妈,却被自家老爷深沉的目光盯的不敢吱声。
宋温游抬手指她们,“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两丫头也不敢再瞒着了,将年前京都里出的事来来回回一件不漏的说于宋温游听了。
铃可声音发哑,“老爷,您不知道您不在京都的时候我们国公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姑娘是实在忍不下去才去的溱安,京城里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江公子不是您口中说的无耻之徒,他屡次三番救小姐于水火,你说小姐怎么会不要他另选夫婿,嫁给那些见风就是雨的小人呢?”
宋温游捏紧了那封信,心底发疼,他低声道:“我也没说......”
他没有逼着宋月稚嫁人,这一切不过是......
席妈妈听了已经动容,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出声道:“老爷,您心疼心疼姑娘吧,老奴也是看着姑娘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姑娘是真不好过。”
“那尚书府,每日打着亲戚的旗号来偷油水,将小姐视为眼中钉,巴不得她死了好占了国公府的好处,还有宣平伯爵府,那是真要小姐的命啊!”
宋温游握紧的拳头上直冒青脉,他声音哑了,“这群孙子!”
他骂了一声后又什么也不再说,九尺身高的男人竟然红了眼眶,他压根不知道闺女过的是什么日子,以为回京后的景象是真的,她有了皇家庇佑必然不会受苦,根本不知她受了这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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