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也无奈摇头。
姜庆有些费解的挠脑袋:“啥跟啥?”
我将虾饺皇扔进嘴里,吃完解释:“你陈哥上学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的一朵花呀,后面成群结队的蜜蜂蝴蝶朝他飞来,他倒好,把我往前一推,被蜜蜂们蛰得我没地哭,完事了还不给我上药,你说你姐亏不亏?”
姜庆虽初中,却也早熟,我这一解释,他便懂了,反问:“那你的蜜蜂们谁给处理呢?”
我笑,眼睛眯成缝:“你姐我三好学生,怎么会招惹蜜蜂呢。”
姜庆啧啧两声,瞬间真相:“我看是大姨把你挪进金钟罩,谁也碰不得吧?”
我赏了他一个流沙包:“聪明!”
一抬眸,对上陈医生那双暗含笑意的眼睛,乌黑,明亮,深不可测。
除夕当天,陈医生开车带我们回乡下,姜庆和妈妈坐在后排,而我坐在副驾驶。我这人有个毛病,坐副驾驶总没安全感,所以不敢睡觉更不敢分心,深怕司机有什么需求得不到及时的供应。
开了一段路,我问陈医生:“喝水吗?”
他淡瞥了我眼,点头。
我扭开矿泉水瓶,喂到他唇边,他轻抿了口。
没几久,我自己开了包饼干吃,又问他吃不吃,他依然点头,我掰了一半喂给他,这一来二去的,一路上我和陈医生两个人吃个不停,反倒是妈妈和姜庆身子往后一躺,眼罩一戴,毯子一拉,安安静静睡了一路。
抵达乡下时,大概是一个半钟以后,小姨和姨父一早就开始给我们张罗午饭,我们一到就能立刻吃饭。简单的菜色,但十分健康,都是自家种植。
睡了个午觉,我打算开始磨豆腐。黄豆是小姨昨晚开始泡的,石磨早上也清洗干净了,就等着我和姜庆两人回来磨豆腐。
由于陈医生的到来,姜庆就免了这活儿,变成了我放豆子,陈医生推石磨。起初,他推的不利索,经过我这个师傅的几次调·教,便像模像样了。
磨豆腐是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的一项活动,每回到乡下来我都要磨点豆腐吃。
磨出来的豆腐需要在豆腐袋里过滤,将豆浆和豆腐渣分开,然后我会盛出一盆豆浆喝,剩下的豆浆开始点露,点露过后的豆浆会呈现结晶状态,将结晶状态的豆浆入豆腐格,在放上一个大石头定型,静等一段时间,成型就可以切豆腐了。
让豆腐是广东的习俗,先将白豆腐小煎一下,然后将馅让进去,最后再将馅面煎一煎,然后小焖,撒点葱花,那豆腐,绝了。
陈医生吃了口,我迫不及待问他:“如何?”
他点头:“很不错。”
我心一放,笑了声,然后又奉承他:“你自己动手让的,自然好吃。”
“第一次。”他说着,又夹了块豆腐。
我也跟着夹了一块,低声说:“看来你以后需要跟着我多到乡下来。”
他忽然侧过头,看我的眼睛一柔,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很多时候,陈医生总给我一种错觉,一种讨好我的错觉。
吃过年夜饭,姜庆一门心思想要放烟火,催着我和陈医生去院子外看。我俩不紧不慢应了声,然后慢吞吞的走出来,姜庆老远看见我们,急不可耐的大喊:“哎呀,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积极一点。”
我笑着怼姜庆:“是你非要求着我们看,又不是我们求着你放。”
姜庆认栽:“对对对,我求你们,那也求求你们快点好不好?”
我配合的快了点脚步。
抵达观看区域,姜庆这才兴致盎然的点了引火,然后快速跑开。没几秒,一簇火光咻地一声闪到半空,砰地一声炸裂,五颜六色的火花散了开来,美不胜收。
盯着那被烟火点燃的夜空,我忽然勾了勾唇角。好像今年的除夕,天空特别的美。
陈医生在姜庆的示范下有了几分兴趣,也想要放,便从姜庆手里拿过打火机,抱着一盒烟花往外去了。
他信步走到放烟花区域,然后将烟花摆平,弯腰,打打火机。打火机点燃引火那刻,他并没有像姜庆那般慌忙跑开,而是慢条斯理的站起,然后徐步往回走。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火光在他身后冲上云天,砰地一声,火光潋滟,而他清隽的脸庞在一明一灭的火光下,忽明忽暗。
我看着他,愣了神。
他朝我们这边走了几步,然后停在我的跟前,看着我,淡淡一笑:“新年快乐。”
“咚——”
身后传来一道钟声,原来12点到了,从这一秒开始,是崭新的一年,而站在眼前的陈医生,是第一个和我说新年快乐的人。
看着他,我张了张唇,到了最后,仍旧将那句话淹没在闪耀的烟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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