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事情变得特别简单。
那个困扰我一夜的问题,也在晨初被陈医生迎刃而解,他跟表舅说因为我预订班机临时故障,所以改乘高铁,表舅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失落,他说:“我以为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听了这话,我有些不敢看表舅。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搁浅了一场筹谋已久的旅行。
我并不浮躁,我只是有些悲伤。
那些另类存在的你们啊,我该怎么用力,这个拥抱才会更加温暖。
单纯的没有任何心机,却被黑暗的世界给抛弃,无穷无尽的出口如此遥远,你一个人真的能撑到最后吗?会不会在半途孤独的死去?
悲伤,悲伤,还是悲伤,悲伤的没有一滴眼泪。
时间原因,西安我们并没有去,而是去广州换乘高铁,直奔天水。
用陈医生的话来说:“这是我们另类的旅行。”
曾记得,有过那么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任何的计划,没有任何的目的,去火车站买了即将出发的列车,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打开手机地图,随意定了个点,叫了出租,玩累了,就在附近找了一个有房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依然继续着这样疯狂的旅行,整整一周,等我回来的时候,车站还在那里,县城的脚步依然如蜗牛一般缓慢,眺望到江的对面,那座高山下,那个房子,里面住着的那个人,她不在了。
那一年,外婆去世了。
漫长的高铁,我反反复复的醒来,又反反复复的入睡,而记忆就在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映。
再醒来时,窗外已经飘起了小雨,广播提醒着武汉到了,我看了眼表,中午十二点半过了几分钟,还要再坐近六个小时才抵达天水。扭着几乎要断的腰,问陈医生:“有吃的吗?”
他拿出一袋吐司和一瓶牛nai给我,那是在广州转乘的时候在高铁站里面买的。我拆开包装袋,一片接着一片往嘴里塞,连塞了好几片,再灌瓶牛nai进肚,立刻将胃填满了。
随即,我翻开我做的西安攻略,连连叹气:“枉费我花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他笑,“哪有那么夸张!”
好吧,我承认,只花了整整一天,但这也是我的心血,我第一次那么重视一次旅行,毕竟这是我和陈医生在一起后的第一次旅行,无论是从哪个层面出发我都悲伤欲绝。
大概见我情绪实在不高,陈医生便凑前看了几眼,欲言又止:“你这攻略……”
“怎么?”我被他弄的紧张起来,“有什么问题?”
他将我所有的重点统统指了一遍:“好像除了吃就没有第二项了……”
我不服:“旅游不就是吃吃吃,逛逛逛吗?”
“你这是吃的多,逛的少吧?”他指出我攻略上的一些矛盾点,“去钟楼和鼓楼只花一个小时,但去吃大排档你要花四个小时,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吃东西的流程比较多啊,你点了菜人家未必立刻给你上菜,等上菜的时间也要算进去……”
他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一副我不跟你苟同的模样。
我哼哼两声:“现在跟我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也去不成了。”
“想吃冰淇淋吗?”他忽然问。
我双眼骤然一亮:“有吗?”
这反应实在是太快了,让陈医生笑的险些没喘上气。
知道自己被耍,我气的朝他背上拍了一掌,毫不客气,掌声响亮。
他也不喊疼,眼角笑出几滴泪,气也喘不匀地问我:“你怎么就对这三个字那么没有抵抗力呢?”
“是人都有软肋。”我不太服气。
他点了点头,说出口的话却不太赞同我的观点:“那你的软肋还真是无人可敌。”
我瞪了他一眼,最后扭过来不去看他那张看好戏的脸。过了会儿,陈医生从背后戳了戳我,讨好般地喂了一声。我没应,两手抱胸,一副不跟他讲和的姿态。最后,他认栽了,手重重的朝我肩上一搭,整个人挨过来,好声好气的叫我:“错了错了,我错了,您这软肋啊,天下无敌,行了吧?”
也没多认真道歉,多数还是在挖苦我,我也懒得跟他置气,拍开他搁在我肩上的手,哼哼两声,起身去洗手间。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给我泡了一桶泡面,外加一根香肠。这标配倒让我想起了高中时代,从来都是不爱去饭堂的,就喜欢小卖部的泡面零食,每吃一回都会被他唠叨一次,如今他这行为,让我想起了一个词汇——惯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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