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乔莳就更害怕了。

    暗夜女巫虽然在众人眼里是个无恶不作的形象，却也并非没有粉丝。

    像什么变态杀人狂、反社会人格、狂躁症患者之类的……

    这样的粉丝她也是有的。

    祝翎，属于哪一种？

    哪一种都不像吧。

    乔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含糊的「唔」了一声。

    祝翎也不介意她的冷淡，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勾着她的手指细细摩挲，就像是某种的亲密小游戏。

    她的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却宛如一道惊雷。

    “我相信，暗夜女巫是被冤枉的。”

    自从冠上暗夜女巫的名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句话。

    乔莳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深渊公会放出来的视频，只是他们想让大众看到的。我觉得那只是一种卑劣的炒作手段。”

    “视频这种东西，剪辑手法不同，就是完全不同的故事，想要恶意剪辑，那也很简单。”

    “有人跟我说过，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乔莳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就这么直白的把真相戳破。

    她用指尖掐了一下大腿的皮肤，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那什么才是真实的？”

    祝翎勾了勾唇，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她温柔的望进她的眼底，薄唇轻启。

    “我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真实。”

    “我喜欢她，也是真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祝翎口中的「她」，指的是暗夜女巫么？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透露。

    还有，她口中的「每一刻」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乔莳怔怔的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否丢失了某段记忆。

    然后她听见自己问祝翎：“你喜欢她什么？”

    “全部……”祝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经将她完全看穿。

    乔莳的大脑一片混乱，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祝翎圈在了怀里。

    她枕着祝翎的手臂，而对方的另一只手则松松的搭在自己的腰上。

    “我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虽然她很少笑；我喜欢她的声音，恨不得只让她说给我一个人听；我喜欢她的善良、她的温柔，但也痛恨这些。

    因为如果她能够摒弃一部分善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所有人误解。”

    乔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虽然她平时总是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再难过的事，也能云淡风轻的扛过去。

    但实际上，她心里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早已腐烂不堪，无药可医。所以她干脆将其一层层封存，不去看，也不去想。

    她放弃了为自己辩解，也放弃了被人理解。她外表平静，内心的情绪却一直反反复复，就像在钢丝上跳舞，只是不知道哪一刻才是粉身碎骨。

    又或者，她其实是暗自期待粉身碎骨的那一刻的。

    而这时，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束光亮。

    乔莳决定没脸没皮一回，不管祝翎这些话是对谁说的，她都要在心里偷偷认领了。

    眼泪快要掉下来的一瞬间，祝翎温柔的按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埋进了自己的长发里。

    “我有话想对她说。”

    眼泪无声的渗入银色长发，乔莳沉默着不说话，祝翎收紧手臂，把她抱的再紧一点。

    “很快就会有美好的事情降临，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以后的日子会很幸福，特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