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吗?”
他点点头,“我想你陪我。”
梁诗恬没想到要见的是他的经纪人,dy还是一如既往的Jing干打扮,推开咖啡店大门,径直朝里走来。
角落里,除了季星燃,还有一人在。
dy微微诧异,随即冲她颔首致礼,笑着坐到了对面。
“怎么不直接来公司?”她把包放在一旁。
季星燃说这里更方便,距离光遇不远,最重要的是没有外人打扰。
dy扫了他身旁的梁诗恬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现在还在治疗,不过已经没什么大问题。”
她面色沉重起来,“之前擅自透露你的病情,我得跟你道歉,我无意伤害你。”
季星燃表示理解,“我知道你是顾全大局。”更何况说与不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区别。
dy:“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
他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话语掷地有声,“我想退圈。”
不仅是她,梁诗恬也诧异了一番,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偏头看他,他只默默在桌下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似在安抚。
dy感到荒唐,“你认真的?确定了?”
其实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季星燃郑重点头,“我想了很久,Ray即便要散也应该保留最后的体面,而那些被我伤害的粉丝也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dy皱紧眉头。
“我知道,不仅是想弥补我犯下错,更重要的是我厌倦了以前的生活,再待下去我的病会更严重。”
dy仍想再劝,“你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眼下的困境也许让人感到难过,但这不是放弃的理由。度过漫长的练习生生活,艰难出道成为大众偶像,这当中你付出的心血大家看在眼里,难道你愿意让努力付之东流?舍得你最爱的舞台?”
他沉默了下,垂眸,神情失落地看向桌面上的手腕,“dy,我的手应该很难再跳舞了。”
她一时错愕,不再作声。
…
经历过偶像被全网黑,宁礼痛定思痛,决心做些什么。
她开始在网上搜罗证据,那些恶心的话、恶意散布的谣言、随意P的遗像和色情图,虽然每看一次就会心痛一次,但一想到这些黑粉肆无忌惮、逍遥法外,她恨得牙痒痒,有时到了崩溃的地步。因此坚定地存好档,甚至潜入黑粉内部搜集证据,公司不做事,她就自己来,势要把季星燃痛苦的源头消除。
这项工作难也不难,每天她眼里全是糟粕,恶毒的诅咒让人怀疑人生,但因为个人经历,熟悉几个影响力大的黑粉以及他们的互联网活跃地,她把那些涉嫌违法的帖子和对话全保存了下来,过程还算顺利。
一周时间存了上千份PDF。
小小的u盘装满了他们的罪行,宁礼时常感到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做这些,至少能为他减轻一些痛苦。懊悔已经于事无补,只能说季星燃恋情曝光以后,更多黑粉开始跳脚,能够一网打尽也不错。
从电脑上取下u盘,宁礼短暂地松了口气,书桌上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是贺绪打来的,他传达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宁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季星燃竟然会有退圈的想法。难道说人活过来,意志却已经死了?这结果着实令人心痛,她无法接受。
“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现在在哪儿吗?”她对着电话那头的贺绪说。
…
一路上,季星燃心事重重。
回到家,换鞋进门,梁诗恬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为什么要撒谎?”
他转过身,眉宇间锁着沉郁。
梁诗恬:“星燃,退圈不是小事,医生说了你的手可以痊愈,为什么要用这种借口骗经纪人?”
沉默着,他忽地弯起嘴角,笑容悲凉。
他说:“诗恬,我好差劲。”
她的心蓦地一疼。
“我根本没有那么优秀,大家说的是对的,偶像就是来贩卖人设、贩卖梦想的,可我不是镜头前的那副模样,也没有多崇高的理想值得粉丝追随。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全是泡沫。”
在以偶像身份成长的过程中,他丢了很多东西:自我判断力、单纯的价值观,甚至是爱与被爱的能力。出道以来他就不停被有意无意灌输一种观念:他只是件商品。他在许多人眼里只是一个工具,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就会被迅速抛弃。
现在,他已经厌倦了那种被指指点点还要强颜欢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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