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amazing.”宋君年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举起香槟杯。
宋蘅也举起杯子和他碰杯。她很享受宋君年眼裡只有她的时刻。她看到宋君年喝香槟时滚动的喉结滚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牙齿触碰到那突出的一块会是什麽感觉。
“这种black-tie dinner未免有些拘束。你喜欢逛酒吧吗?”宋蘅的视线扫过他的喉结,一路往上看看到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睛。
“Just so so.”宋君年耸耸肩,“酒吧太吵,我比较喜欢在家裡看书种花。”
“Philippe说你是个懂得生活的人。”宋蘅带有挑逗意味地将自己的香槟杯推到宋君年放在桌上的手前。
“如果你懂得将生活定义为活得舒心自在,那麽我会buy这个ent。”宋君年夸张地做了个手势,顺势离开了宋蘅的香槟杯的接触。“By the way,Bvlgari Petits et Mamans。”
宋蘅内心一震,强颜欢笑道,“以前你得握住我的手才能确定我用了什麽香水。”
“你走过来的时候没有带来很浓的香水味,反而有点像自然体香。所以已经可以排除大部分款式。更何况——”宋君年往另一边靠了靠,然后用手比划了两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我们靠得挺近的,仔细闻还是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前两次的亲密计谋这下没戏了。宋蘅有些萎靡地靠在椅背上,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中往宋君年那边靠近,反而与身旁的陈太拉开了安排好的位置间距。刚才她和宋君年可能只隔了两个苹果的距离,足以让桌上其他人侧目。这时宋蘅的目光恰好对上了许湉儿的。许湉儿嘴裡带著坏笑,好像一直在盯著他们。宋蘅红了脸,拿起刀叉埋头吃前菜,暗地裡琢磨宋君年的话。
宋蘅不笨,很快明白这是他划清界限的潜台词。他抢在她提出之前先说出她今晚用的香水,颇有先下手为强的感觉,断掉了宋蘅利用这个问题和他亲近的机会。而他的话也在暗示她离他太近了,已经超出了他感到舒适的距离。
总之,宋君年只单纯欣赏她的表演,而没有因此产生其他想法。
这样想著,再美味的菜到了宋蘅的嘴裡都与乾草无异。她不敢再有所暗示,害怕会让自己显得不自重。只是自己更加不甘心了。
她身旁的陈太在她耳边低语道:“这位宋生真是儒雅英俊,看上去有点像以前一个叫John Lone的明星。你们很熟吗?”
“我有份参与他们家族企业在香港的IPO。”宋蘅道,“就是前一阵子上了报纸的知治生物科技集团。”
“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他是医生。看上去是一个青年才俊啊。我同Tony呢都想同他加深一下了解。我们之间没有熟人,交换名片后説不到两句就没东西讲了。”陈太叽叽喳喳抱怨道,一边摆弄著手腕上的玉镯。
宋蘅突然想起前一阵子陈太四处张罗给她姪女找男朋友,生怕宋君年也成为她的目标,连连转移话题。
她怎麽就喜欢上一个行走的桃色磁铁呢?宋蘅一边应付陈太一边埋怨宋君年实在是太过出色。假若他在外貌或身高上逊色那麽几分,她就少一点提心吊胆了。
Bloody hell。她憋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和宋君年之间还有一堆糟糕的事情没有理清:他的“恋母情结”“慢生活”和她的“丰富过往”“雷厉风行”。
但不管怎样,她今晚都得说出来。
因为许伯父和许伯母过来找她聊了几句,宋蘅被耽搁了几分钟,眼睁睁看著宋君年和叶晋之并肩走进电梯。待她赶到酒店大堂的时候,视线里已没有他们的身影。她匆匆跑到门口,看到叶晋之上了自己的车,但是宋君年不在他身边。宋蘅四处张望,看宋君年已一个人走到二十米外的地方,身影倜傥,便忙提起裙子,踩著高跟鞋向他跑去。
“Ralph,等等我。”她正要过马路,绿灯却在那刻变成红灯。
宋君年已经在马路另一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宋蘅靠著红绿灯直喘气,于是提高音量说:“不用急,我等你。”
一辆接一辆车在他们之间呼啸而过。宋君年的脸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可是宋蘅知道他在等她,便不再心急,随著红灯的滴答声放缓呼吸。过路的车灯几乎把整条路照得透亮,配上附近商店的灯光,几乎刺眼得厉害。这一刻好像香港所有的喧嚣都集中在这条路似的,唯独宋蘅听不见这些吵闹,心裡只想著一件事,一件她即将完完全全展现自我的事。
红绿灯的滴答声忽然变得急促。宋蘅愣了一会儿,才拔腿跑到对面。
“有急事吗?”宋君年问,目光有些躲闪。
“算是吧……你现在有事做吗”
“走路回家算吗?”宋君年双手插著裤袋,礼貌又不失幽默地说。
“我跟你一起走吧——I mean,我们边走边说。”宋蘅试图清晰准确地说出自己的意思。她一语无lun次就容易产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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