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心里咯噔一下,每次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都让他轮班赶上了呢。
“枫澈呢?”
小厮心脏颤了颤,结结巴巴地应道:“禀、禀王爷,枫、枫统领他……他昨晚连夜去了药谷。”
魏霁轻啧了一声,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垂眸似是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一下手指,薄唇间勾了抹笑:“当真是越来越会办差事了。”
小厮打了个寒颤,心里替枫统领“默哀”了三秒。
远在药谷骑马回城路上的枫澈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另一侧身为大夫的江镜逸不由得蹙了蹙眉,声音很是不悦:“怎么,穿少了还是让他给传染了?”
枫澈自然知道江镜逸口中的“他”是谁,揉了揉鼻子,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嗐,先生别多想,指不定是哪个混蛋又骂我了呢。”
他心里想的,是前几天喝酒输给他钱的那几个。此刻对王府中的境况毫无所觉的枫澈,夹了夹马肚子,继续往回赶。
可不知怎的,这右眼皮怎么还开始跳了呢?
……
沈容倾用完早膳也没回寝殿,直接唤了月桃来将她送回了耳房。
上次的账本刚看到了一半,毕竟这东西不能一直在她这里放着,沈容倾打算就最近两日把账目算清,找个包袱将它放起来,让月桃送回家去,由芷露继续记账。
于是,一直待在耳房紧闭门窗的沈容倾,便错过了枫澈一进门就被人拉进刑堂的盛况。
寝殿之内,江镜逸拎着药箱站在太师椅旁边,看着面前身着一袭玄黑色锦袍好端端的人,不满道:“我可是连夜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你既然没事,唤我过来做什么?”
魏霁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淡淡道:“最近身边多了个爱絮絮叨叨的人,你给我换副药吧,最好五天喝一次才好。”
江镜逸一听这个险些被他气笑:“五天喝一次?你怎么不一个月喝一次呢?”
魏霁挑眉:“有这种?”
“当然没有!”江镜逸将药箱放到桌上,半点不信他的鬼话,这王府里能有人敢絮叨他魏霁?谁敢多说一句不直接被他丢出去了。
气归气,病还是要看的,江镜逸将手轻搭在魏霁的脉上,沉了片刻,眉心紧蹙:“你用内力了?箭上的余毒未清,你贸然使用,只会加重经脉的侵蚀。”
魏霁捻了捻手里的玉扳指,薄唇轻启:“临时有变。”
江镜逸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上次他就是用类似这种借口搪塞他的,最近也不打仗,皇帝那边也没动静,他整日待在王府里能有什么可变的。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魏霁眼尾微挑:“没听说魏策往我府里塞了个王妃吗?”
江镜逸自然听过皇帝下旨选了个世家大族的姑娘给他冲喜的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还没休呢?”
魏霁抬眸望了他一眼,似是漫不经心地应道:“下个月的。”
江镜逸觉得颇为诧异,这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他不由得开口:“是哪家的姑娘?”
“安南侯,沈家。”
江镜逸得有半晌没说话,越想越觉得在哪儿听过似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他恍然大悟:“是不是那年你在雪山上捡下来的那个?后来你还派人给她送回家了,没让人知道你是谁。”
魏霁抬起的胳膊明显停顿了一下,他攥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将视线移向了窗外:“没那回事。”
江镜逸却坚定了肯定有这回事,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那年魏霁回皇城就是为了去药谷,结果到的时候晚了,他自然得弄清楚原因。
见对方不肯承认,江镜逸又换了个问法:“那姑娘人如何?”
魏霁脑海中浮现起她今天早晨额头磕在凳子上的场景,简短地开口:“傻。”
江镜逸一听这个就觉得有趣,起身拎了药箱:“那我得去看看。”
魏霁蹙眉,似有不悦:“回你的药谷去,现在不出发,天黑可赶不上了。”
江镜逸很想质问他还有没有人性,他这刚刚进门椅子还没坐热呢,就要轰他走了。
“我不回药谷,来都来了,得在皇城卖点药材再走。再说了,谁知道你哪天又要把我喊过来了,天天在马背上度日,有意思么?”
魏霁毫不留情地指出道:“你可以坐马车。”
江镜逸将手一挥,“不看了不看了,您另请高明吧。咱们就算是割袍断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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