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自己预想的未来告诉她，可是这样的许诺配不上她，他要把那个未来亲手捧到她面前。

    他把千言万语咽了下去，只是点头笑：“是该睡了，去吧。”就端了盘子退出去。

    萧锦瑟重新洗漱后躺下，睡梦中不停地看见霍开疆，她一时分不清这是从前的记忆，还是如今的念想。

    * *

    第二日天气晴朗，南疆没有冬季，此时气候宜人，大家都早早起来，用过早饭就和主人家告辞。

    主人家装了一袋蘑菇扛到萧锦瑟车上，叮嘱霍开疆道：“最近黑木山那边不太平，你们最好绕着点走，夷族看见中原人可是要杀人的。”

    霍开疆了然地点头，他为了给萧锦瑟找忘情丹的解药，早派人去联系夷族，武士回来禀报说夷族村落都被杨乾的人铲平了，他们躲进大山里，难寻踪迹。

    霍开疆想也不想，带着车队往黑木山赶去。

    萧锦瑟坐在车中，听着外面霍开疆和贾文的对话。

    贾文说：“将军，夷族都躲起来了，找到他们恐怕要费些日子，我们不如快马加鞭回西疆去，萧大小姐的解药以后再找。”

    霍开疆说：“来都来了，先找找再说。拿了锦瑟的解药，还要提醒夷族应对我们和杨乾的大战，不然南疆的百姓要遭殃。”

    众人一路往黑木山奔去，走了几日，终于靠近了黑木山，他们开始频繁遇到杨乾派来的士兵和夷族设下的陷阱。

    霍开疆直接让大家扮成夷族人，把帝都来的士兵引进陷阱中，寻了个口子闯进黑木山。

    黑木山毒气弥漫，所有人马都蒙着用药水泡过的面巾，小心翼翼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听见前面有打斗声。

    霍开疆赶过去，见是帝都来的士兵在追杀夷族人，他想也不想冲上前，几下把士兵打翻在地。

    夷族人警惕性很高，认出霍开疆是外来人，对着他发射毒蛊。

    霍开疆飞身躲过，摘下易容，露出了本来面目。

    “霍将军！”一个少年冲到前头兴奋地大喊，“霍将军还活着！霍将军还活着！”

    “木思！”霍开疆拍拍少年的肩说，“你们都因为我受苦了！”

    木思热泪盈眶：“霍将军说哪里的话！我们刚被追杀的时候听说霍将军出事了，大家都很难过，我们只想活下来，给霍将军讨个公道，也为我们自己讨公道！现在霍将军没死，真是天大的好事！”

    霍开疆点头：“是杨乾要害我和你们。走，去把你们的族人都找回来！”

    夷族人斗志昂扬，跟着霍开疆一行人在山中飞蹿，很快就把散落的族人都找了回来，顺便把围剿他们的士兵都抓了个干净。

    转眼入了夜，夷族人聚在一起升起篝火，先庆祝霍开疆没死，接着拉出了俘虏让他们跪在地上。

    夷族人情绪很激动，红着眼大叫：“杀了他们！该死的中原人！杀了他们！”

    “大家静一静！”木思起身，用手势压住众人的情绪，“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霍将军也是中原人，不是所有中原人都该死！该怎么处置他们，我们听听霍将军的意思！”

    夷族人慢慢平静下来。

    霍开疆起身，洪声道：“各位，我的事你们应该已经清楚了，杨乾用你们的名义害我，如今又打着为我报仇的幌子追杀你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统治大梁！”

    夷族人愤然点头。

    “我这次出行，就是为了举兵推翻他，不久后天下会大乱，南疆也乱起来，可能是杨乾派来的兵，可能是这边的匪徒，他们会趁火打劫为害一方。那时候你们需要足够的人手自保！”

    夷族人担忧地面面相觑。

    霍开疆指着面前的俘虏，继续道：“这里有近千战士，他们会帮你们！”

    夷族人愤怒大喊：“不！杀了他们！”

    霍开疆静静站着，等大家喊累了，他说：“他们滥杀无辜是不对，可他们是军人，是奉命来到南疆。他们杀了你们的人，你们也杀了他们不少人。大战就要来了，你们觉得是杀了他们好，还是和他们一起渡过难关好？死去的人已经没法挽回，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下去。”

    他戛然而止，剩下的，让夷族人自己去考虑。

    夷族人立刻用他们的语言激烈争吵起来，好一会儿后，木思吵赢了几个长老，向霍开疆道：“霍将军，我们接受您的提议！夷族在这片土地上多灾多难，这样的过去不能让我们更好，只有未来可以！我们同意和这些中原士兵一起守护未来！”

    族中老人虽然不服气，可族长已经做了决定，他们不敢反驳。

    霍开疆向俘虏们道：“夷族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可愿意与他们一起保护南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