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他犹豫着开口,“江窈和段寒烟现在都在燕南,苍山这次是势必要和守元宗撕破脸了。”
一种难言的寒冷之感从心肺中蔓延至四肢,意识清醒的我几乎能立刻断定段寒烟就在不远处。
“很疼吗?”他轻抚着我的脸,行至断崖边时立即转为御剑而行。临近翠微峰,远远就能听见一声惊雷。
“疼……”我颤声开口,脸颊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手。
谢珏有些懵,不知是被那声惊雷震住还是怎么。
“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入,运转两个周天后寒意消减。
谢珏通晓仙魔两道,我少年时跟他学了很多守元宗的秘法,没想到他苍山的功法学的也这般不错。
我身上热起来,心口也热的难受。
灵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疯狂地填补经脉里的空缺,晴夜里一道霹雳照彻暗空。
我看着那道劈开天空的紫光,心下的预感愈发不妙。
——那道光不似天造的雷光,倒像是人为的剑光。
“是苍山的掌门主剑。”谢珏悬在半空,下方是万丈深崖。
他声音平稳,面容沉静,似乎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十拿九稳。
说来这掌门主剑出剑的样子连我也没有见过。
“季芜,你说巧不巧?”谢珏轻笑一声,“陆从殊今夜方才发病,段寒烟就要作难。”
我师兄当年天下无敌,就是手里没有这把剑,也能杀得四方寂静。
“守元宗当真是从骨子里烂透了。”他心情愉悦,眼睛像星子一样发光。
可往生河那一战,我师兄拿着这把剑还是死了。
……
我识海里一片荒芜,全是野草。
那点星子般的光坠进去,开始灼灼地烧。
尽管我知道经脉恢复以后,他能感知我的思绪,但我还是按奈不住地在这罪魁祸首面前问了出来。
“我师兄真的死了吗?”
新年特别番外·烟花
季芜穿着红衣站在掌门的身侧,他不常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有人甚至是第一次知晓他的模样。
他太年轻,也太过俊美。
这与传言里孤高冷傲的师叔形象相差甚远,尤其是着了一身红衣后,多了许多人气,施施然仿佛仙人入凡。
听见几个年轻弟子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江窈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但段寒烟坐在他身边,还是瞧见了,随手就捡了一颗灵果塞进他的嘴里。
见江窈投来微恼的目光,段寒烟浅笑着挑了挑眉。
江窈回过头才发现季芜正在看着他。
青年季芜的眼神里有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单纯,他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又似乎对万物都失掉了兴趣。
掌门去和几位峰主喝酒,他就坐在原位上发呆。
枝游这些天闭关预备破境,谁也不敢轻易接近他。
季芜的身形有些孤单,辟谷后他连灵果之类的食物也不进用,让他来赴宴真是没什么意思。
此次年宴选在山腰,距离山下的城镇很近,因而刚巧能听到山下传来的爆竹声。
季芜想起燕南新年时的光景,他舅舅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加之他和母亲住在山外的别院,往日里过新年不知有多少好玩的。
现在来了苍山,什么都没有了。
前代掌门虽然不过分的严苛,但是很讲究规矩,正正经经的一个人,在位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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