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朕就在想啊,是谁把那妇人逼成了昨日的模样。是毕斯吗?”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是他、是你们、是朕!是所有人的不作为!是权利凌驾于国法之上!是状告无门,伸冤难如上青天的现状!”
连着几声怒吼之下,百官纷纷拱手跪拜,伏了满殿。
“你们一个个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这大殿之上,不是找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夸大其词以此劝谏朕,就是私下结党孤立与你们政见不同者。”
“你们自称君子,自诩清高,可你们做的哪一件事是利国利民的?你们在催朕纳妃生子的时候,可有想过如何让更多的百姓吃得起饭?你们将朕围堵在垂拱殿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冤情得不到平反?”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为了朝廷的威严,为了皇家的颜面,可你们眼里看见民了吗?!民在哪呢?民在皇城外!在街市里!在昨日的朝堂上!你们看见了吗?!”
说到激动之处,沈砚忽地闭上双眼,流下一行泪来。
他心痛,真的心痛。
不仅为看不见的地方枉死的无辜平民心痛,还为这群只看得见大局,却看不见他们真正要做的是什么的大臣心痛。
更为自己身为皇帝,身为领导者却被堵住了耳朵眼睛,生活在言官们为他打造的美好世界里心痛。
平静了片刻后,沈砚缓缓转过身去,望着前方那张无比尊贵的龙椅,徐徐启唇:“朕不喜欢杀人,也从未杀过一人,可有些时候......仁慈才是害人。”
“将毕斯带下去,画押之后即日斩首,尸首悬挂城门三日,”他回过头,冷眼看向朝中众臣,“以此,警醒朝中蔑视国法以及...不作为者。”
说罢,丢下一句“散朝”后,便头也不回地向侧殿行去,留下一众冷汗频出的大臣们长舒一口气,随后气氛沉重地离开了垂拱殿。
*
沈砚一回到仁明殿便发了高烧。
太医说是气急攻心,加上心情郁结,这病才来得如此之快。不过好在并无大碍,喝过药后第二日烧便会退了。
阮清茴在床边彻夜照顾他,他烧得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一夜也不曾醒来。
终于在第二日夜里亥时时,沈砚睁开了双眼。
他一眼便瞧见趴在自己床边歇息的妻子,抬手碰了碰她的脸。
她蓦地惊醒,“陛下,你终于醒了。”
说完又覆上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见烧已经退了,这才松了口气。
“阿茴。”他看着她,声音有气无力的,“你知道吗,我杀人了。”
阮清茴心疼地抚上他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低声安慰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忍心,你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我都知道。”
“我记得母后还在时,有一次你坐在轿辇上,其中一个抬辇的内侍生了病,中途支撑不住倒下了,你也因此摔了下来,摔得屁股疼了好几天,连上朝时龙椅上都得放一个软垫。”
“可你并没有罚那个内侍,反倒找了太医过来给他看病,允他告假让他修养几日。我将此事说给母后听,母后笑了笑,说你一贯如此。
“你总觉得,别人也是爹生娘养的,若不是生活不易,哪家父母愿意把自己儿子送进宫来当内人啊。他们已经很可怜了,你便不能因为他生了病对你伺候不周而重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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