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时候,裴以安又来看萧玉跳舞了。
学校校庆,大礼堂整个锣鼓喧嚣,人山人海。
明季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裴以安,她本来就不是很有兴趣,在安全通道那站着看了一会儿,就打算走了。
一转身撞到了一堵墙,有人挡了她的路。
不怎么暖和的天气,来人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口罩也戴得严严实实。
明季没认出来是谁,道了声歉就从旁边绕着走过去。
后颈的领子被一根手指勾住了。
明季被一股力气勾着倒退了几步。
那人弯腰在她耳边问:看裴以安呢?
是秦淮。
明季想了想自己最近没招他,也没招萧玉,行事也清清白白的。她自证道:我没偷拍
搭在她领子上的手指又使了点力气:我问你,是不是在看裴以安?
那倒是看了几眼。
我是看了几眼,那那又关你什么事儿?前面说得理直气壮,后面渐渐怂了,最后几个字简直是吞在嘴里说的。
实在是秦淮的力气太大,她快被扯到他怀里了。
关我什么事?裴以安知道你在我床上像个婊子吗?
这话说得不留情面。
明季不可置信地看他, 她万万没想到秦淮会说这么伤人的话,她以为,过年那两天之后,他们的关系算是平和了的。
谁想到,这人还拿她当一个偷拍狂来看,肆意地侮辱她。原来所有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即使她给他买了地摊上最贵的衣裳,买了好多好吃的,买了绒毛拖鞋,她在他心里,还是一个婊子明季心里有点难过
我别,明季,你别哭。脖颈上的力道没了,明季头被揉了揉,秦淮很快地弯腰解释道,你别哭,我只是糊涂了
明季一抹眼泪,啪地打掉他的手,跑了。
你为什么老跟我!呜明季抹着眼泪,坐在椅子上,她本来躲起来哭的,可这人老跟着她,她找不到好地方。
实在忍不住,就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因为受凉,她突然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鼻涕都打出来了。可怜她今天又忘了带纸。慌乱间,只好不哭了,死死地低着头不见人,只盼面前的人赶紧走才好。
好点了吗?秦淮问。
你怎么不哭了?秦淮问。
要不要听我解释?秦淮又问。
明季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表情倔强。
笨蛋。
一张纸巾准确地按在她的鼻子上,替她揩了鼻涕。
小脏猫。
明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这句话,差点被气出了一个鼻涕泡。
秦淮把鼻涕纸扔了,揣着兜,走到她椅子旁,坐下了。他仍然戴着黑色口罩,遮了半边脸,露出来一部分苍白的肤色。
明季以为他要说什么,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他开口说话。
你她试探着开口。
卫衣。秦淮突然说。
嗯?
你为什么丢掉我的衣服?我在垃圾桶看到的时候,它都脏了。
明季想了想扔衣服的心情,还是气愤比较多。她心里较劲,只道:你活该。
又沉默了一会儿。
明季侧头问秦淮:你还记得当初你说过如果我让你住着,你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秦淮用鼻音哼了一声。
那好吧。那你就答应我,再也不见我。
秦淮睁开了眼睛,他问:你说什么?
明季拍了拍身上,站起来说:我说,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她都想好了,他们身份悬殊,她又有那样的瑕疵在先,秦淮被宠着长大,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爱、平等和尊重。与其这样纠缠看着自己无望地沦陷,倒不如就此一刀两断。
天冷,明季又哭过,眼角和鼻头都是红的。但她的目光不见软弱。
秦淮仍然坐着,扯住她的衣角,仰面望她,浓黑的眉毛微压,他一字一字道:我不准。
明季低头,无意间看到了他露出来的手上,有很深的伤痕。
她无端心惊,软下了态度,好脾气问道:那你要怎样?总不能就纠缠不清的?
秦淮眼光从她面上移开,望着她身后烟灰色的天空,声音僵僵的:做我女朋友吧。
等我腻了再说。他又补充道。
他的手指无措地曲起又展开。等待着。又暗忖这话是不是说得不太好。又看回去,果然看到明季欲言又止。
她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看我像傻子吗?
算告白吧?这个可以当结尾吗?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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