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弘修继续道:“一个孩子都有如此毅力,我深受感动,就打了这把匕首想要送给她,只可惜后来急于离开,没有送出去,这些年我都随身携带。”
其实当时南弘修正值前路迷茫之际,他困顿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又不知该如何承担起生父母给他的责任。
机缘巧合救了那个孩子,被她的话所打动,觉得自己不能再颓废下去,他能活下来是多少人的心血。
于是南弘修打听到纪老将军的军队就在宁州附近,他只身投了军,跟着纪老将军征战四方,上百场战役搏杀下,才有了今日的天地。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小不点竟然就是唐昭夜。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改变了彼此生命的轨迹,在对方都不知道的角落向前而行。
南弘修看着唐昭夜的目光温柔,心底因为她建立起的坚硬盔甲,一片片褪去,将最柔软的一块毫无保留地留给了她。
长臂一捞,将唐昭夜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她。
“怎么了呀?”唐昭夜很少会见到这样主动热情的南弘修。
南弘修将抱着怀中人,在他面前她瘦小地足以被完全圈入他怀中,他将头靠在她的颈弯。
“小夜,我决定了,我要完成父王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除jian佞,清君侧。”
果然,他还是他。
唐昭夜点点头,在他怀中像是蹭了蹭他的肩膀。
“好,我陪着你。”
他曾经吃过太多的苦,所以她要陪着他,让他一点点对这个世间敞开心扉,因为这样好的他,值得过得更好。
在山上养了几天的伤,每天各种名贵药材像是流水一样往唐昭夜房里送。
终于宁无忧那个吝啬的老头忍无可忍,心疼自己藏宝阁里面那点存货,想方设法要将他们赶下山。
先是借口药材快没了,让他们去山下看病,结果被南弘修从藏宝阁里拎出来一把老参和几根灵芝,之后又说怕侯爷担心她,让她速速回京,谁知吴氏刚来了书信告诉唐昭夜,侯爷已经去了南边,几个月都回不来。
于是在某个安静的早晨,已经懒得想理由的宁老头,将他们二人的行李打包好丢在了山门外。
站在山门外,南弘修默不作声将地上的行李一一捡了起来背在自己肩上。
唐昭夜指着山门大喊:“真是太寒心了,连你宝贝徒弟的性命都不顾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绝情的师父!”
南弘修瞥见山门微微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滴溜转的眼珠子透过门缝往外看。
他拉住唐昭夜的手,高声道:“小夜,别气了。既然宁前辈不愿看到我们,那咱们的婚宴也就不请他老人家了,正好也省去了不少酒钱。”
此时门内的宁无忧气得跳脚,他们敢不请自己,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重重地将门关上,气冲冲地回去了。
在他们离开的第三日,宁州下了今冬第一场雪,漫天的白雪将镜台山通往山下的路给彻底封死,开始了几个月与外界失联的寒冬。
南弘修他们来到宁州与大部队会和,众人顶着风雪奔赴长安。
此行离开时还是深秋,归来时整个长安已然进入冬日,街上行人却丝毫不减,依旧热闹喧哗。
南弘修要先去宫中找皇上述职复命,所以只将唐昭夜送到了侯府门口。
唐飞在一旁笑嘻嘻地打趣:“妹夫过家门而不入,心系朝堂,实乃我辈典范。”
唐昭夜踢了他一脚,她知道南弘修肯定不喜欢别人开他的玩笑,小声提醒:“别乱说。”
谁知唐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反倒是说个不停。
“反正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嘛,一路上妹夫辛苦,晚上来家里用个便饭,为你接风洗尘。”
南弘修含笑看着唐昭夜,却道:“好。我一定来。”
“妹夫走好!”唐飞冲已经拔脚离开的南弘修招了招手,随后奔向侯府大门去叩门。
他们这一次离开的时日太久,再加上侯爷也去了南边,家里面冷清清的,侯夫人每日都在盼着他们回来。
不过家里也有一桩喜事,吴氏已经有了身孕,如今正在家中细细养胎,被唐兆看护得处处小心。
因为难得孩子们回来,所以侯夫人为了热闹一番,特意办了家宴给他们接风。
唐昭夜先是回自己房间换干净衣裳,拉开衣柜的时候,突然想到晚上南弘修会来,落在劲装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拿了一条绢裙。
来到前厅的时候,听到里面言笑晏晏,唐昭夜绕过屏风徐徐步入,发现正座上姨母正在和母亲说话,她们姐妹二人笑得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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