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盯着淮王看了一会,忽而嘴角轻扬,转身向临元帝道,“淮王能言善辩,儿臣实不及,请父皇明断。”
淮王道,“儿臣……”
临元帝截断他的话,冷眸道,“你要证据是吧……”伴随着一叠折子砸来的是临元帝的一声怒喝,“这是大理寺今早呈上来的供词,里面列举的桩桩件件,令人骇文,你好好看看你做的好事,朕都没想到你竟如此能耐,往日里真是小觑了你!”
说罢临元帝手肘杵在椅臂上,手中滑动着一串朱红色的玉珠。
淮王弯腰捡起了脚边的纸张瞧了起来,却见上面写满了他在凉州贩卖官盐,结党营私,囤积粮食,……等等事件。
当他看到最后签字画押的人名后,轰的一下子呆住了,除去季斐的画押外,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是他放在凉州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个主事。
闵孝琳!淮王脑海中回荡着此人的名字,指尖紧紧的捏住了纸张,手背青筋暴起。此人跟随他多年,且受他不少恩惠,却不想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咬他一口。
淮王脑中快速的分析着,此人若非受制于太子,便是太子在他身边埋下的暗棋,淮王更倾向后者。
太子真是煞费苦心了,为了绊倒他竟是用了这么一颗棋子,当真好得很呢?
难怪了,难怪自己接二连三设局请君入瓮,皆被秦俊华恰到好处的化解或避开了,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临元帝平静的看着淮王。
淮王咬死不认此番罪名,“父皇,儿臣冤枉啊,贩卖官盐乃是大罪,儿臣身为皇子,又岂会知法犯法呢?还请父皇明察!”
太子道,“官盐利润庞大,财帛惹人心动,淮王亦难免例外了!”
“太子莫要血口喷人,财帛虽动人心,但本王身处皇室,什么样的财物没见过,何至于这般铤而走险?”
“那就要问淮王是怎么想的了!”
淮王继续哭诉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这贩卖官盐一事,儿臣是冤枉的,请父皇相信儿臣……”
临元帝沉着声道,“你当真不知贩卖官盐一事?”
“儿臣不知!”淮王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可认得供词上画押之人?”
淮王点头,“儿臣认得,此人是儿臣从府中放出去的一名主事,儿臣怜惜他有经商之才,故而遣了他至凉州经商,却不想他竟会背着儿臣,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太子再问,“何处不可经商,淮王为何偏偏选了凉州?”
淮王抬眸直视着太子,亮声道,“因为凉州海域广阔,海中物种丰富。”
不待太子张口,淮王又道,“太子是否想问本王为何要选海域广阔之地,本王不妨告诉太子,因为上京东华街的羡鱼楼是淮王府的产业,故而本王才选了凉州!”
“你……”太子脸色颇为尴尬,强行道,“就算贩卖官盐一事说得通,那结党营私和囤积粮草一事呢?你又作何解释!”
淮王道,“结党营私绝无此事,本王不过见凉州百姓贫苦,不懂得利用海域资源致富,故而才和当地官员协商合作,收购百姓出海打捞的东西,与外地建立交易。
至于囤积粮食,这是儿臣的失误,儿臣认错!”
桩桩罪行,除了最轻的囤积粮食罪淮王干脆利落的认下外,其余两项大罪皆被他三言两语给开脱了。
太子自是不甘自己牺牲一颗暗棋换来如此结局了,“父皇,淮王巧言令色之词,不可尽信,堂堂亲王,如何连主事做的这等事情都不知情呢?”
淮王当即便道,“儿臣御下不严在先,犯错在后,请父皇责罚!”
淮王这等干净利落的姿态倒是叫临元帝高看一眼,只是今日这番说辞有几分可信,临元帝自心中有数。
他看了一旁面露失态的太子,眉宇拧了拧,太子到底是年轻气盛了。
临元帝凝神思索了片刻,张口道,“下人犯罪,你这个做主子也难逃罪责,若非有你这个淮王的名头,那闵孝琳如何掀得起风浪,你说你该不该罚?”
临元帝的话落下,淮王悬着的心便稳下来了,此次的事情父皇是不打算严追下去。
淮王应声道,“儿臣该罚!”
临元帝道,“你既不识内情,御下不严,便该多锻炼锻炼,你早已成年立府,封地也该提上日程了,朕今日便赐临南一带为封地。惩罚便是你三日后要启程前往封地,什么时候将临南治理好了便什么时候回上京!”
淮王瞪大了双眼,这等惩罚太过令人措手不及了,“父皇…”
“恩…”临元帝看着淮王。
淮王咽了咽口水领旨,“儿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更新时间会推迟到10点后,实在抱歉了。
第24章 曾许白首约
淮王离开时看了太子一眼,嘴角微微紧抿,这次太子使了致命一招,使得恰到好处,若非他临时反应过来,编好说辞,再加上父皇无意严查,指不定他真的会被定罪,届时就不是前往封地这般简单了,能不能保住亲王爵位都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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