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亦伴着,那徐州牧用狞浪的嗓音骂出的那些粗鄙的词汇。
婊.子、贱人、荡.妇……
司俨将这些词都听到了耳里,待看见了那些婢女暧/昧的神情后,他心如刀割,却也明白了,这耳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次日后,那徐州牧便为翁氏和他赐了间单独的居室。
翁氏的神情虽略有憔悴,却仍强撑着平日的温柔和镇静。
有下人将那惹人食指大动的荤物都端了上来,案上摆满了炙rou、酱鸭和烧鸡。
翁氏说:“霖舟,你好好吃罢,日后你不会再挨饿了。这些荤物,你日后也可想吃就吃。”
司俨没将母亲温柔的话语听进耳里,满脑子,都还是昨日在耳房外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
他再度看向这些rou时,便很想作呕,很想吐。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再也不肯吃任何牲类的rou,且一见到它们,他就觉得恶心。
待他加冠后,这种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可司俨还是不肯吃rou,他用这种近乎是斋戒的方式,一直在默默地表达着,他对母亲翁氏的愧疚。
因为翁氏的牺牲,他在徐州的那段时日,也可同世家子一样,在学堂上学,每日也可吃饱穿暖。
翁氏是个很坚强的女人。
梦里,司俨的耳畔又响起了母亲温柔的话语。
“霖舟,无论处于任何恶劣的境地,娘都会护好你的。娘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直到看着你长大,再看着你娶妻生子。”
只是,翁氏虽曾郑重地同他说过这句话,可她还是未能践行自己的诺言。
母亲还是因为受不住屈辱,选择了自尽。
而他的身侧,也再无任何值得倚靠,也能照顾他,且真心待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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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司俨高热未退,头痛却微有好转。
纵是没有裴鸢的缘故,他也不欲在此地久留,还是命人勒马启程,往姑臧的颍宫奔去。
快到抵颍宫时,姑臧却也下起了如注的暴雨。
司俨在轩车内昏睡了一会儿,却听外面的车夫恭敬道:“王上,到颍宫了。”
那车夫的声音稍带着探寻,因为待他勒马之后,车厢内的司俨却一直都未下车。
他在外面静等了片刻,直到担忧司俨会出事,这才小心地唤了他。
司俨的嗓音已变得沙哑,待他睁眼后,清冷的眸亦是稍显疲惫,只淡淡道:“孤知道了。”
待掀开车帷时,他还觉得头脑异常昏沉。
颍宫的宦人已走到了轩车之旁,为他撑着伞。
司俨的自控能力很强,就算头痛欲裂,在下车时,也并未让任何人搀扶。
待得见周遭的Yin雨之景后,男人还是禁不住地蹙了蹙锋眉
这连绵不绝的雨属实令人烦躁。
他想见些阳光,不想总看这些灰败黯淡的景象。
司俨将将站定后,却觉自己正处于晕厥在地的边缘,可他想让自己前行的步伐看着沉稳些,他不想让臣下得见他脆弱的一面。
雨水嘀嗒、嘀嗒地落在了他的脚边。
男人因而静伫在原地,亦在宦人探寻的目光下,阖着双眸,稍显痛苦地为自己揉了揉眉心。
待他再度睁目后,却见裴鸢的小手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了他的面前。
纵是隔着朦胧的雨帘,裴鸢的那双明眸依旧清澈且温良。
当她温柔地看向他时,亦似是在散发着某种治愈人心的力量。
美人一身蕊黄色的合欢襦裙,就这般亭亭地站于雨中,虽与周遭的黯淡和灰败格格不入,却使他的目及之处骤然明亮。
置身于连绵不绝的Yin雨中,司俨顿觉,裴鸢就是他希望得见的那轮,充满元气的小太阳。
第42章 照顾他 裴鸢温柔地亲了下他的额头
酉时, 青阳殿。
槛窗之外,一派斜阳暮色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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