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一早便准备下来,孔静雅打电话给安俊才,想敲定时间再去同安逸讲。却意外得知杜茹薇生病了,在医院住院。
孔静雅打安逸的手机没人接,于是买了鲜花独自前往探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惹人回忆,去年多多少少来过几回,每每都是董曼青把孔千山伤进来。
“过往的神佛啊!”孔静雅暗自祈祷:“保佑爸爸新的一年少惹妈妈生气吧!”
电梯维修中,孔静雅瞪了半天警示牌,转身认命走楼梯。杜茹薇住在二十三层病房,孔静雅虽然穿着粗跟鞋,但这几天处在月经期。咬碎银牙爬上来,边走边想如此这般为了杜茹薇不值当。
到了二十三层,找到洗手间,补了个妆,捧着鲜花来到杜茹薇病房外。正要开门,透过门玻璃向里瞄了一眼,见到安逸不由得愣住。
杜茹薇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安逸捧着一本书写写算算。伸长左手,拿过杯子喝水。放下杯子,左手就落在杜茹薇的氧气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捏住、松开、捏住、松开……
孔静雅以为自己看错了,眯起眼睛仔细瞧,还是觉得他手中把玩的就是杜茹薇的氧气管。眉头轻蹙,敲了敲门。
安逸迅速收回手,见是孔静雅,又惊又喜。快步相迎,压低声音也难掩兴奋:“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想问叔叔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俩去拜年,叔叔告诉我阿姨住院了。”孔静雅确定那根管就是杜茹薇的氧气管,漫不经心悄声质问:“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有么?”安逸查看手机,笑道:“妈妈睡觉,我就把手机静音了,没听到。对不起呀,姐姐。”忽而想到自己来时,“电梯修好了么?”
孔静雅摇摇头。
安逸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走上来的?”
孔静雅坐下,点点头。
“天呐——”安逸拿了拖鞋,俯身为孔静雅换了,揉着她的小腿肚,心疼道:“我给姐姐打盆热水,泡泡脚。”
“不用。”望着少年稚嫩、纯真的脸,孔静雅想他方才或许只是顺手,顺手搭在氧气管上。看书又看得认真的缘故,所以没注意手上动作。
安逸已经拿出床下的盆:“再强壮的猛兽受伤流血了,也不能放任它在这么冷的天爬二十多层楼梯。”
孔静雅还在执着于氧气管,待他出门后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用猛兽形容自己?!?!?!
安逸端着冒着热气的水回来,孔静雅扥起他婴儿肥的脸颊。安逸瘦的单薄,只有脸上有那多余的二两rou,此刻还被孔静雅掐在手中,“我是来月经,不是受伤了!还有……,谁是畜生?”
听到孔静雅将‘猛兽’自行翻译成‘畜生’,安逸不知所措地歪过头,天然下至的狗狗眼shi漉漉闪着光:“我说的是猛兽。”
“兽不就是畜生么?”孔静雅依旧不依不饶。
“不……”安逸梗了梗脖子,窘促无力的解释:“不是。”
孔静雅嗤的一声笑了。
安逸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放下脚盆,要去够孔静雅的脚。
孔静雅火速收起腿,凶他:“说了不用!”一是觉得当下泡脚滑稽失礼,二来嫌弃这个有过经历的盆。
“新买的盆。”安逸猜她别扭在这儿,蹲在地上仰头笑道:“我妈吃过药后整天昏昏沉沉,睡得多、醒的少,姐姐你泡完脚,躺在沙发上只管舒服休息,不必坐着干等。”
“我是来探病的。”孔静雅还是觉得奇怪。
安逸抓住她的小腿,脱下拖鞋,将孔静雅的脚丫按进盆里。水倒少了,堪堪没过脚面,安逸用手撩热水在孔静雅脚腕,最后用纸巾擦干。捏了捏脚底,探过头深吸一口气,‘熏’得五官皱在一起。
孔静雅咬着下唇忍笑,脚丫蹬在他脸上。安逸作势要咬,孔静雅收回脚的同时,心虚的看向杜茹薇,万幸她还睡着。不然传出新媳妇来看住院的婆婆,却与丈夫打情骂俏,怪难为情的。
想到这里,孔静雅忽而皱眉,最近太爱难为情了,没了婚前的洒脱。然后她就着皱眉思索的表情,斜眼瞪安逸。这个总让自己难为情的罪魁祸首,在快乐的冲她憨笑。孔静雅伸手挠了挠安逸的下巴,唇语道:“傻狗。”
安逸端着盆,出去倒水。孔静雅穿上拖鞋,把带来的鲜花插进花瓶。见桌上果篮最上面的苹果有个大虫眼儿,虫眼儿正对着杜茹薇。孔静雅将苹果转个方向,想了想,还是拿下来,攥在手中嗅了嗅苹果的香气。
“姐。”恰好安逸回来,“别吃,那个是坏的。”
孔静雅转动眼珠,“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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