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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糖葫芦与美国决赛

    幽暗的灯光将少年艳光馥郁的面孔遮掩：“后来，我哥…也去世了。”、隔着漫天欢呼和洒落的金箔雨片，荧幕榜首的名字是“沈麟天。”、微信对面，周荞桉如此告知她——“你愿意听一听我和麟天的故事么？”，以及令她心生疑惑的最初，那位牵着小孙女的老太太，眉眼含笑喊出的名字，是麟天还是骊天…

    夏轻轻感觉眼前蒙了层氤氲的雾气，裹着尽头一朵朦胧的花，自己仿佛只要抬手触碰到它，就能摘下真相。她心中的风向忽然缭乱，牵引着她的视线落向男更衣室紧闭的门，在那之后，站着她的迷雾般的男孩子。她闭了闭眼睛，冷静地转身，认真凝视着陈南，“能不能拜托你…别对他说这些？”

    “……为什么？”陈南有些意外，面露迷茫，于是下意识地反问。

    女孩睫毛眨了眨，幼圆的杏眼漾起水样的波纹，像被山泉浸泡过的月亮，明丽动人。她将双手揣进勒住蛋糕裙的复古式方领上衣衣兜里，鞋子顽皮地踢着空气，姿态轻松，笑着说，“去掉所有标签，他也还是他呀。”

    不管他是月亮还是台灯，都照亮我的梦。

    陈南不太理解，但也看出她不想再说，便让沉默关闭嘴角，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深沉。她却浑然不觉，下一瞬，双手从碎花口袋里抽出，由随性的插兜变成背到身后的娇俏，脚跟轻轻一抬，欢悦地走向前方，再也没将注意力分散给他——更衣室的门被人打开，沈骊天站出门外，正低头整理一根歪扭的领结。

    “哎呀，怎么还学不会，真笨。”夏轻轻立在沈骊天身旁，灿烂的笑容躲进口罩，而弯起的眼睫出卖了她，他瞥她一眼，当即冷笑道，“等你数学及格了，再来嘲笑我。”

    “我……”

    “我什么我，89分还想考清华？”

    她清脆地笑出了声：“谁说我要考清华的！”

    组队的玩家陆续换完戏装，聚在入场的门前互相打量着，有熟识的几个女孩掏出手机来自拍，只是拍着拍着，镜头的方向又悄然转到沈骊天的脸，正要兴奋地按下快门，取景框里的少年忽然抬起头，冷冷瞧过来，浅褐色的眸子像冰块掷进池水，泛起凉蓝的波泽。女孩双腮臊得通红，沸腾的心思登时冻成冰渣，手一抖，拍糊了这张。

    他清越的嗓音像隔着夜色，透出毛玻璃似的迷离，“夏轻轻，你讲不讲道理？你都答应和我跳舞了。”随着众人的脚步往里走，夏轻轻眼睛瞪圆，在昏暧光线里莹莹流光，“跳舞和清华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在DM举起剧本讲解规则之前，沈骊天稍微弯腰，睫毛弯起，凑近了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他们可是都说，一起跳过新年舞会的人，能考上同一所大学。”

    夏轻轻侧头看他一眼，左手没忍住掐了下他袖管内的胳膊rou，磨了磨牙，“大哥，您老人家是不是听那几位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的滴水观音里插香的师兄们瞎传的……哪路神仙既管学业又管姻缘啊？”

    沈骊天掀了掀眼皮，“我。”

    只愣一秒，夏轻轻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整个人前仰后合，几乎要趴到他背上了，眼角沁出晶莹的泪花，“那我要早晚三柱清香供奉你呀——”

    话音刚落，忽然琢磨出这句的歧义，赶紧捂住嘴，呸呸呸几声，嘟囔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倒惹得沈骊天转过头来，唇角勾起，笑意更深，“待会儿玩完了，去肯德基。”

    夏轻轻眼睛一亮，又蔫头巴脑地摇摇脑袋，声音沮丧，“我不能吃高热量的快餐。”

    “别多想。去那儿，是帮你补习功课。”

    夏轻轻：“……”噢她倒忘了，肯德基麦当劳是知名全国中学生自习基地。

    她绕着自己的辫子稍玩儿，沉浸在“放假了数学还不能放过我吗”的愁苦中，全然不知身边的沈骊天脚步不停，目光有意无意向角落扫去一眼，浅眸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冷却，覆上层霜雪般的冰冷。

    而被他凝视的陈南，正低着头读剧本，脸上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脑内翻江倒海地折腾。那天下午，班主任沉痛地宣布噩耗之后，几位班委代表全班同学去沈家追悼慰问，他透过泪满眼眶的视野，看到花团锦簇中的遗像，少年容貌昳丽但神色极冷，他的薄唇仿佛天生下抿，不适合微笑，漠然睥睨他们的眼神，像孤立的雪松。

    沈父勉强支撑着体面，向他们温和地道谢，而沈母已濒临崩溃，一口一声嘶哑地喊：“骊天…骊天...”知情人又说，活下来的那位，至今躺在icu，下了三次病危通知，随时都可能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