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都有杀猪席吃。今个张家杀明个李家杀,全村就指着一个杀猪匠轮流的来。
跟往年杀年猪,就抠抠搜搜地买个几斤的猪rou相比,今年手上有了闲钱的钱春萍,造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吝啬。
不管谁家杀猪,她都要去买点添个喜气。
毕竟村里自家养的猪,割rou不要rou票。钱春萍一连囤了快有小半扇的猪rou,一部分烟熏一部分抹了盐巴腌,都一串串地挂在院子里晾着。
就连其他人家不稀罕的猪下水,钱春萍都要了三副。
将猪大肠猪腰子去腥,舍得给调料,可不就腌得出好味道。全都抖开晾在院子里,等开学了,也切成小段烫串串,好吃又有嚼劲。
任谁路过瞧见苏家这红火的场景,不叹一声羡慕。
钱春萍这趟回村,可是享尽了风光。
走到哪儿都有人亲昵的打招呼,若是说好话,她就站下好好听彩虹屁,若是跟她酸不溜秋Yin阳怪气的,钱春萍开嗓就怼人,怼完人末屁股就走。
其中就属隔壁的李婶子,最是被怼的厉害。过个年脸上也没了喜庆,每天跟谁欠了她八吊钱似的拉着一张脸。
钱春萍自认自己就是这种人,所以才最是晓得这种长舌妇心里头想的啥。
别以为小半年她不常住村里,就能小瞧了她钱春萍。即便搬去了县里,她也是琴高村一霸。
“我决定了,咱们家明年,就买宅基地盖新房!盖那种跟城里那样的小洋楼!”
两杯酒下肚,钱春萍不免有些上头。
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一本正经的开始老苏家的年末总结会议。
今年的年夜饭,是苏家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年。
不仅有鱼有rou,花样还繁多。
不像往日就一小碟肥五花,切成小拇指大小,一人夹不了几筷子就见了底儿。除了两个小不点,每个人还都斟了酒。
“娘,咱家这条件盖新楼还有点早吧,一个小洋楼盖下来怕是得上万吧?眼看着这光景才刚好一点......”
听她娘要盖新楼,苏仕诚立马苦着一张脸,喝得脸也有些发红。现在整个老苏家,就属他条件最差,连他媳妇儿赚的都比他多,还多出不少!
作为苏家现在的长子,苏仕诚深刻的感受到,收入是如何影响的家庭地位。
要真盖楼,恐怕他糠咽菜都要蹭别家的吃。
“怎么不行?你就这点出息!咱家一人出一点,吃穿省点,不就将这楼房给盖起来了?我们老苏家要做咱村里第一个住上楼房的人家!”
老太太今儿个高兴又多喝了一杯,已经开始上头,说话比谁都激动。梗着脖子骂苏仕诚没出息,那模样看上去恨不得明天就爬起来打地基。
一旁的苏仕铭揉了揉额角,冲着看戏的苏容使了个眼色。
苏容眨了眨眼,这才挽上钱春萍的胳膊撒娇:
“娘,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啊,咱们不仅要养着串串店,四哥现在还多了个水塘要管,串串是赚钱了,但是四哥的鱼塘还没开始施工,起码头两年不见得能看得见利润。盖房的事儿用不着这么急,指不定我们直接就在县城买房了呢?”
一番话下来,钱春萍半眯着眼,似是没听清又像是在思考。
苏容正拿不准老太太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刚打算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两下,就见刚刚还对着苏仕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钱春萍,立马笑出了一朵菊花。
带着浓浓的酒味喷了苏容满脸。
“对!还是我家幺幺说得对,咱就听幺幺的话!说不盖新房就不盖新房!我家幺幺可是咱家的福娃娃!”
说着就一把将苏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跟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嘴里叫着我的宝贝心肝儿,福娃娃。
喊得苏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钱春萍女士是真的喝多了。
招呼看傻的苏仕伟,直接将老太太背去了屋子,新灌了暖水捂塞在钱春萍的脚下,又仔细掖好了被角,苏容这才重新回到堂屋。
招呼着吃的满嘴流油的苏永胜跟二丫,从棉袄口袋里抽出两张红包递给他俩:“这是姑姑姑父给你俩的红包,永胜来年好好学习,明年你妹妹也开始上学了,你得给她做个哥哥的榜样,别到时候考试还考不过她。”
“那怎么可能!我是志不在此,不然今年期末考第一名指定是我的!”
接过苏容递过来的红纸包,苏永胜眼前一亮,昂着脖子一副凡尘皆是俗物的臭屁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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