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凤长歌一起来到玄术宗的,还有竹海城千梧宫凤家的家主,就是那个正直铁憨憨凤栖梧。一般来说,知道自己家定下的“儿媳妇”被太一玄君收了,要么不是当她死了,捏着鼻子忍下,要么就是借根杆子往上爬。
只有真正的正直的铁憨憨,才会选择正面怼。
边上一起来的还有沈家家主……哦,沈闻已经不记得这个正主的绿帽爸爸到底叫什么名字了,只还记得他是沈家的家主,并且脑袋上顶着一顶青翠欲滴的帽子。
这家伙现在的表情大概是,不管沈闻到底跟了谁,他在另一边手上都不好过吧。再加上沈闻身上还背着个她已经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也不太记得他到底排行老几的长老的命。所以这个家主的脸色就像是吃了翔一般五颜六色。
沈闻为了不打击他们,被玄君通知过来见他们的时候,脸上还戴了个面具,但是沈家主作为原身沈闻素的父亲,现在还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是自己千恩万宠的女儿,见到她戴着面具来见自己,封建大家主目前唯一的自尊又被狠狠得践踏了一番。
毕竟,他在在座的各位面前,是最弟弟的那个弟弟。
“素素,来见为父怎么能戴着面具这般无礼呢?”他低声呵斥道。
“唉。”沈闻叹了口气,“我说沈家这群牛皮糖怎么就怎么也甩不掉呢?你们就这么缺我一个给你们吸血么?”她闷在面具后面道。
“胡说八道,我可是你爹!”沈家主怒而一拍凳子。
跪坐在上首蒲团上的太一玄君喝了一口茶,轻舒了一口气,发出了“呵”得一声。
沈家主立刻跟被猫叫惊到了的耗子般抖了抖。
“你待价而沽,打算把我卖给凤家或者玄术宗的时候,就不是我爹了。”沈闻把手盖在自己的面具上,“既然你们想看看,那我就不戴了,反正这面具也闷得慌。”这么说着,她便将面具摘了下来。
沈家主派人在外寻沈闻素三年有余,用的还是沈闻十二岁时候的留影石,如今记录沈闻模样的留影石,他们是没有的。
而之前玄君将她带回凤鸣小筑的时候,她脸上都是干涸的血渍、血块,所以只有少部分人见过她——这少部分人虽然离开了凤鸣小筑就开始疯狂吹沈闻的绝色美貌,但是只靠语言描述来形容沈闻的“绝色”是很苍白的,比不上亲眼看一看她。
所以,当沈闻摘下面具的时候,全场都陷入了一种凝固般的寂静中。
打碎这片寂静的,是沈家主手中的玉雕杯从他手中滚落,在地上碎成千万片的清脆声响。
“惊、惊鸿……你——”他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不、不对,不是惊鸿……你是……素素?”
玄君叹了口气。
他自从认识沈闻之后,这一个月叹得气,远比之前四百年都要多。
沈闻道:“你知不知道惊鸿夫人现在在万刃海望帝西门清越的手上?”
“我、我不知道……”沈家主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却有些漂移。
骗人。
他知道。
“她是你妻子吧,被人掳走你也不去救她?还是说,你为了换取什么东西,干脆把她拱手让人了?”沈闻挑眉,出言讽刺道,“看不出来呀,沈家主,这个大王八壳还是你自己给套上的,忍辱负重呀?”
她在这种场合不顾沈家的面子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沈家主自然是要否认的,但是对着这张和惊鸿一模一样的脸,他又突然觉得一点底气也没有了。
凤栖梧乍听这不入流的八卦,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她说的那个万刃海是我知道的那个万刃海吗?”
“沈姑娘所说,可是真的?沈家主?”凤栖梧开口道。
“莫听小女胡说八道,她不足月母亲便离开了沈家,是我辛辛苦苦将她拉扯长大……”沈家主连忙解释,只是额角沁出的汗水滚落到了下巴,又滴落到襟前。
一边的太一玄君默默地低头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算筹,似乎懒得反驳,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沈闻和沈家主在线掰头。
“然后拿来换沈家一个锦绣前程。至于我,是死是活,还是生不如死,根本不重要,对吧,沈家主。”沈闻一脸讽刺得笑道。
“胡说!”沈家主又拍起了椅把手,他指着沈闻道,“你扪心自问,我何曾苛待过你!”
“啊?不给我修炼,还给一个发育期的少女一日三餐只吃花,你管这叫‘何曾苛待’?”沈闻嘴都歪了,“您老摸着自己的gui壳好好想想,这不叫苛待,什么叫苛待?”沈闻张开手,对着在场所有人道,“各位看官,评评理,这不叫苛待什么叫苛待?”
玄君赞同道:“稚女尚未修炼,不能辟谷,一日三餐只使其餐花饮露,确实是苛待。”
凤栖梧:“确实……”
沈家主:……
“但是我好歹养了你十二年啊!”他道。
“你还把我妈买了呢!”比起无赖,他怎么可能胜得过沈闻,只见她双手捧心,一脸哀哀戚戚,眼泪只要挤一挤就能立马梨花带雨,“我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你娶一大堆妾逍遥快活,叫我小小年纪没了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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