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她这副披头散发坐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疯婆子。
好半晌,梁蘅月哆哆嗦嗦拽住莺儿的袖子。
她不是害怕。
只是提前,为命不久矣的自己,祭奠而已。
韩厉继续插刀道:“奥,对了,”
“圣上还听从了姨夫的强烈主张,赏了燕王十数鞭刑,那场面,啧啧啧”
韩厉声色俱厉道:“听说整件衣服都沾上血了呢……”
梁蘅月好不容易镇定,听完直接两眼一黑。
她完了。
整个梁家都完了!!
日后谢恂践祚,只怕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梁家!!
哦,不对,上一世其实梁家也是第一个被下狱的。
可是这一世她确定余杭没有从中作梗,良久,她问道:“阿爹他,为何突然对燕王如此?”
韩厉摇头,摸摸下巴,“我还想问你呢,从前没听过说姨夫与燕王有这般水火不容啊……”
梁蘅月没说话。
韩厉没在意,一拍脑袋:“对了,我这回来,主要还是给你送帖子的。”
“五日后老夫人设宴迎春,你可别忘了去。”
说罢,把帖子往梁蘅月面前一推,便摇着扇子自去了。
*
当晚。
梁蘅月睡不着了,心中乱得慌,甚至连带着肚子也开始痛。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这才发现葵水来了。
提前了三天。
于是更烦躁,叫醒了守夜的小侍女,去烫个汤婆子。
小侍女很乖觉,不仅麻利地烫好汤婆子,还把地龙烧得更旺了些。
梁蘅月想了想,忍不住问:“是阿爹不准你们告诉我的吗?”
小侍女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梁蘅月越发烦躁。
到底该怎么挽回?难道她真的要跑到阿爹面前说,燕王是未来的帝王,阿爹你不想死就别再找他事儿了?
那么梁家还没死,她肯定先被阿爹当成Jing神病了。
梁蘅月批好衣服,推开窗透气。
春寒习习,恍惚中好像闻到了一丝丝酒气。
她深吸一口,
是桂花酿。
正要关窗,忽然眼前一道身影:“阿蘅?”
梁蘅月腿软,看着这个此时本应该在府中自闭的男人。
他眼神有些懵,倒没了平日的Yin鸷,反像个同龄的世家清贵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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