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玄服的公子,金冠束发,眉眼狭长,眼尾处一颗泪痣,周身气势却极其凌厉。他只是半眯着眼,看了看那扮作林洗墨的男子,并未说话,却让众人都为林洗墨捏了一把汗。
他们心中无一不在想,以前总觉得林洗墨成了冤魂,却被神使三言两语劝服,实在是没有什么骨气。但见了这男子才知道,什么叫做无言的威压。
这人都无需开口,只这么冷冷地瞥过一眼,他们就忍不住想五体投地大声求饶。
“你是何人?”
枯井无波,明明只是平淡地发问,对面扮作林洗墨的男子却冷汗直流,半晌才捏紧了手中的刻刀,将心中的惧怕压下去,开口将先前所说又复述了一遍。
说到搭戏台唱戏的时候,他看见对面那神使眉头一蹙,锐利的视线随即打量了他全身。
花衣男子腿都软了,他不明白,怎么临上台了,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压着自己的本事的李公子变了卦,自个儿不上台不说,还叫了这么一尊煞神来。
可不管怎么样,戏还是得演下去的,要是演砸了,别说东家不会让他好过,怕是中都城百姓就先冲上来把他打死了。
“我于此地逍遥,你又是何人?”
对方久久不应,花衣男子也急得忘了惧怕,李公子到底找来了个什么人物,词儿也不背,莫非上来装哑巴吗?
眼看戏就要演砸了,戏台子前却蹿上个人来,粉白衣裙好比穿花蝴蝶,此时弯着腰拍拍衣裙,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先是冲那黑衣公子笑笑,又看向花衣男子。
“你不去投胎,反倒在此祸害百姓。那些魂灵跑去神殿外日夜哀嚎,神官便遣我二人来查看情况,顺带,送你去轮回。”
说完,那姑娘向他隐蔽地眨了眨眼,花衣男子立马反应过来,这姑娘应该认识那人,八成是来救场子的。
他脑子转的快,三两下就把之前那冗长乏味的词儿砍了个七七八八,抬手便将手中的刻刀掼在地上。刻刀是开了锋的,他自然不敢随意丢,要是伤了人,那可是摊上大事儿了。
是以,他换了角度,让刻刀牢牢地扎进自己身前半尺处,勉强也算得上是那两位身前。
啪的一声,手中半成品的扇子被打开,尚未雕刻完的山水有些粗糙感,扇面遮住恶鬼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来。
他声音不复之前的柔美,低沉却带着疑问:“这世间,莫非就存不下一个林洗墨么?”
这问题自然是没人回答的,因为,花衣男子竟然率先动起手来。
那花衣本就是一件戏服,如今被他舞动起来,倒也有几分凌厉之势,冲着两人而来。
但在花微杏这种见过不少武神打架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但应付那些个百姓已经是足够了。
她本想装个样子,和这人打几个来回,全了这戏码也算完了。谁让盛璇光出场把人家好好的戏都毁了呢,自然只能她来补了。
然而,更快的是盛璇光,他好像一下子开了窍似的,与那花衣男子打的有来有回。
按理说,赤手空拳打架,大多是不具有什么美感的。但盛璇光偏偏是个例外,明明掌风如刀,从旁看去却像是个花架子。是以,两人打得十分好看,字面意义上的。
起码台下原本不敢说话的人们此时已经惊呼起来,为两人有来有往的攻势。
直到五个回合后,花衣男子落败,手执折扇半跪在地上时,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掌声,显然是很喜欢这场以前从未见过的打戏。
“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盛璇光抿了抿唇,并未回答,竟是先扭头看身后花微杏的意思。
花微杏已经到了台边,正准备跳下去。毕竟已经没了她的戏份,这么傻站着,只会让人觉得无趣。
然而盛璇光一个回眸,就让她不得不又掺了进去。
“既然已知错,便随我师兄回冥界去吧。”
花衣男子无言,只是垂了眸子,似乎已经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了。盛璇光倒是懂了,走过去将花衣男子拎起来,就极不客气地拖到后台去了。
花微杏跳下了台,原本腼腆的小媳妇也眼眸晶晶亮地凑上来,“姑娘,原来你也是演这戏的呀。”
“怪不得呢,你生得可真好看,演仙子就跟真的似的。”
什么就和真的似的,她本来就是好嘛。
花微杏暗自腹诽,却也识趣地没说,只是问了问之后还有什么戏。
小媳妇把她当作戏班子里的人,虽然诧异她为何不知道,但也如实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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