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北:“……”
萧淮北扶她起身:“我大概已经知道那晚发生何事了。”
瑞王脾气谈不上暴戾,但也绝对不容人造次!
当晚,几人相谈不快,甚至碰触了瑞王底线,瑞王一怒之下掀了桌子,并对出言不逊之人暴力输出,其余几人求情未果,自然出手调解,却不想争执间,突然意外……
萧淮北:“小皇叔的头骨后部有裂痕。”
宋朵朵眼皮一跳:“桌子掀翻,菜洒一地,皇叔脚下不稳也是很有可能的。”
两人第一时间回头查看八仙桌桌角位置,其中一处桌角却有凹痕,萧淮北取出匕首削了一角,里面黑渍渍的,已经分不清是油渍还是血迹了。
毕竟这桌子用了十八年……
宋朵朵默默翻出了小本本笔书。
熟人作案、意外身死、就地掩埋,宋朵朵笔尖一顿,后刷刷又笔书了几字:银饰吊坠,并在后面慢慢画了一个‘?’。
凶手在掩埋尸体前,势必要将瑞王的随身之物都搜刮干净,如此做自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担心万一被人发现尸体后,通过物品确认他的身份。
那么怎会留下一个吊坠?这个吊坠最后为何又进了瑞王的腹中?
宋朵朵:“仵作根据腐蚀的银饰推断,是皇叔死前吞了吊坠,以确保他日自己尸身被发现时,能靠吊坠辨认身份!可如若皇叔是意外死亡?那么这吊坠……难道是凶手中有人心生愧疚,所以背着其他几人悄悄放入皇叔口中的?”
萧淮北默然许久,似乎除了这点外,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此时,天儿已经慢慢黑了。
下弦半月悬挂半空,清凉的月光漫照大地,为梅林畔镀上了一层森冷的幽光。
两人漫步梅林,因心事重重,所以步子缓慢。
终于出了梅林畔后,路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辆马车,里面的人听见脚步声后拉起车帘,与宋朵朵遥遥相望。
宋朵朵一时愣住,须臾片刻,萧淮北紧了紧手掌:“我去前面等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德——现在的杨慕楚。
宋朵朵犹豫须臾,慢慢走向那辆马车,马夫极其恭谨的放下马凳,宋朵朵默默深吸一口气后踏上了马车。
车厢很大,里面坐着杨氏兄妹,较之杨慕楚的凝重神色,杨慕方则是愉悦笑颜,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局促不安。最后结结巴巴道:“我、是我,朱夫人……你姑姑。”
宋朵朵看她一眼,态度淡淡的:“姑姑好。”
杨慕方听在耳里,喜上眉梢,急忙端出一匣子的首饰:“这是姑姑送你的新婚贺礼。”
宋朵朵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但也不好左了杨慕方的好心,道了声谢,看也没看就收下了。
车厢自此陷入了沉寂,漫长之后,宋朵朵突然说道:“你不应该来找我。”
杨慕楚目光微凝,似有不悦,只沉道:“我是你爹!”
宋朵朵不予争辩,只客观说道:“宋王氏失踪月余,你不会单纯的以为她是自己离家出走吧?”
杨慕楚:“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四处寻她下落……”
宋朵朵打断道:“你也不该寻她!劫她之人显然是奔着我来的,我虽然还不知他的目的,但显然并不单纯。你在此刻突然出现,只能让幕后之人多了一个掣肘我的人质。”
杨慕楚愣了愣,一时竟无力辩驳,更是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无比陌生。
他前些时日回了趟北崖县,从邻里的口中得知,原来他‘死’后,宋家的日子过的那般拮据。更没有想到,宋朵朵竟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磋磨成那般境地。
他后知后觉,方才意识到,以宋王氏的德性!做出这些事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失忆’那些年,王家人也一直把他当成磨磨的驴使唤,好在他身体强健,也有武艺傍身,所以并未觉得多辛苦。
可宋朵朵那时才多大?十二岁!竟然靠洗衣养活宋王氏和弟妹!一洗就是三年!最后还被宋王氏三十两银子的冲喜钱,逼的跳河自尽!
诚然,他并不爱宋王氏,但三个孩子毕竟是他亲生!他原以为自己走后,宋王氏会肩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谁能想到……
杨慕楚无比愧疚,默然许久:“是爹顾虑不周。”
宋朵朵对他抛妻弃子的行径无法释怀,于是沉沉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抛妻弃子的行为,但是很抱歉,可我无法原谅。”她默了默,补充:“可以原谅,但至少不是现在以及这种场合下!”
杨慕楚怔怔看着她不说话,杨慕方急忙笨拙的替他辩解:“你爹、你爹当年其实是担心我才回京的,不是故意不要你、你们的。”
宋朵朵:“那事后为什么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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