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怜舟在书舍歇下的第一晚,李十七罕见地没找她的麻烦,大有盼着两人和离,然后一头和怜舟做挽手看花的好姐妹,一头穷追猛打,做昼家名副其实的新夫人。
不知她昨夜未归,阿景会如何想?怜舟撑着下巴叹口气,温柔的眉眼隐约掺杂如云烟般的惆怅。
且不说心尖盘桓的这份纠结复杂的情愫,是否代表了心动。
退一万步来讲,她是配不上昼景的。
十七殿下在书舍张口闭口都在谈论她的景哥哥,在她的嘴里,怜舟认识到了如山高如苍穹辽阔悠远的世家之主。
现下她的心乱得很,更顾不上去想,何以做挚友配得上,做心上人就配不上。
少女心思,犹如梅雨天的雨,时而细雨缠绵见好就收。时而像是天空漏了一角,哗啦啦的,恨不能水漫浔阳城。
别的她想不通透,有一点却是明白的。她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心落在悬崖边,风一吹就会跌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情情爱爱,权贵才玩得起的奢靡把戏。
她一介孤女,哪好意思忝着脸谈情说爱?
又有什么面目,来面对昼景的喜欢?
哪怕那喜欢是一朵花的分量,怜舟自个都说不清情愫里有多少是来自梦境的错乱迷离、多少是来自陪伴赞赏崇敬里生出来的渴慕,哪敢挑剔昼景心血来chao说不清是真是假的心意?
无论哪点,她都是比不上的。
思虑如茧,绕了一匝又一匝。
“好你个怜舟,本公主和你说话,你竟敢走神?”
怜舟麻木地撇开脸:“我在听……”
李十七眼睛明亮,紧盯着她,半晌她面上一乐:“本公主果然猜对了,你不过就是景哥哥拿来搪塞躲避《周律》的,景哥哥那般出尘脱俗之人,心里想的从来都是山河美景,随心畅快,哪会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妻,又突然爱得不可割舍?你不耐烦听我说他……”
她语气温和,神色间带了点神秘兮兮的小顽皮:“你们快和离罢,和离了本公主大大赏你,你要什么,本公主给你什么。”
怜舟低笑:“还有此等好处?”
“不错!”
阿景果然是香饽饽。人人都馋他活色生香。
李十七说出口的每个字好比刀子划在怜舟自卑犹豫的心,声色不动地饱受煎熬。
如此,白驹过隙,又过三日。
不知从哪天起,怜舟在书院的日子好过不少,便是宋染都惊讶同窗们一反常态的随和,几位殿下待怜舟也不再横眉冷目。
今日更是活见鬼,方才她竟看到冷冰冷Yin沉沉的十五殿下冲怜舟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下学的钟声回荡在书院上空,宋染眼睁睁看着笑意yinyin的十七殿下蛮横地挤占了她的位子,走在怜舟左侧。乍眼看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哪来的姐妹情深。
“怜舟,我和你一同回书舍。”
怜舟不置可否。
走在回书舍的路上,李十七心情愉悦:“早先景哥哥写信来警告我不准欺负你,我那时气得要死,谁想到这才多久,你住在书舍不回,景哥哥也没主动来寻,假意恩爱的戏码露出破绽,景哥哥逢场作戏也是累了罢。你说他也真是的,不愿娶妻父皇还真能将他流放边疆?”
少女脸色泛白,因着连日来的忧愁苦恼,小脸消瘦,她暗道十七殿下天真,连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当朝公主却缺乏其应有的敏锐。
沈院长乃大儒之女,至今未
婚,得到的惩罚不过是每年向姻缘司交纳五百金。
人和人不同,男女有别。阿景为世家主,昼家乃世家之首,一言一行皆为世家表率。堆成山的功勋造就了昼家金光闪闪的招牌,越是功高才高,越得民心,陛下断不肯坐视阿景蔑视皇权周律的行为。
在最不可能妥协的地方妥协了,才算诚意,才能使高坐在龙椅上的人放心。
看明白这些,方有了三月为期的契约。
婚后和离,算是皇家和昼家各退一步,成全了《周律》,堵了人言,给了陛下想要的忠心和颜面,纵使阿景真的与她和离,陛下也不会拦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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