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连追妻火葬场都没有机会,他自己都是一把灰了。
本来是想轻松的自嘲一下,殷栖寒却觉得眼眶酸涩的厉害。
“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聊点轻松的,”时灿瞄殷栖寒一眼,鬼魂大多都愁怨缠身,挺难伺候,伤感的情绪太多对他们没好处,“今天没看到韩夫人是你的遗憾,你不知道韩夫人这两年,啧啧,活活把自己炼成了一柄行走的冷兵器,看着特吓人。”
时灿满脸都写着遗憾:“韩夫人最讨厌你,你们两个气场相冲,要是她在场就好了,说不定你可以煞煞她,搓搓她的锐气。”
这机灵活泼一肚子坏水的样,让殷栖寒一下子没过脑子,伸手去捏时灿的脸颊:“韩夫人为什么讨厌我你还不知道,居然还幸灾乐祸?”
时灿还真不给面子,一脚踢在殷栖寒膝弯上:“你说就说,别动手啊。”
殷栖寒挺委屈的放开手:“我忘了……灿灿你真凶,你以后可能跟韩夫人差不了多少。”
“行,我和韩夫人差不了多少,你等着,等哪天我也做一个法阵把你压下面,你就像一个貔貅一样给我生财,不把我捧成全球首富,你别想出来。”
说她像韩夫人,这不骂人吗?骂的还挺难听。
殷栖寒扶额笑着道歉,末了,他问道:“灿灿,你为什么怀疑韩家有问题?”
时灿挑眉看他:“想知道?那咱们一问换一问,你告诉我,怎么用老法子查一个魂魄的死亡时间?”
殷栖寒闭嘴了,他这人就这样,宁可自己不问,也不把不该说的说出去。还是和之前一样,时灿刚一提这事,他就把嘴闭的紧紧的,死活撬不开。
不说就不说,大不了去楼里自己查,时灿一点儿也不担心,眼看走到地府外围,她凝神感受了一下:“我们往东走,大致在那个方向。”
她伸手指前面一处,殷栖寒点点头,也指了指,比时灿的方向稍微偏一点角度:“是在这边,他在莫言刑场。”
“莫言刑场?”时灿扭头看殷栖寒,她记得他说过,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莫言刑场里,那个地方不是装满死灵的吗?
也许是光线问题,殷栖寒眉目比刚才Yin沉:“对,所以我们快一点。”
***
莫言刑场在地狱的最下面,时灿和殷栖寒一路飞速下潜,落到莫言刑场时,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
这里像是第三个世界,不像人间繁华喧闹,也没有地府的Yin森冰冷,这里没有任何生机,只有无边的荒土和炭黑色的枯木,以及地上随意丢弃的、泛着黑青的死灵。
因为两人都有方向,根本不需要商量,十分默契的一起向一个方位跑。
法术的感应越来越强烈,时灿眸光一利,看见前面枯树下有一个黑影,他跪在地上,枯瘦的手正掐着什么。在这个周遭都像死了一样的世界,他随便动动衣服都有一种沉石入湖的效果。
时灿脚步不慢,一把将鬼头匕甩出去。
黑色的匕首破开空气直直的向枯树下的黑影刺去,然而碰到他的头却一穿而过落在地上,那个黑影如同雾一般,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靠,居然是个影子灵。”
时灿冲上去捡起匕首,四周张望一番,咬牙切齿:“镜子收的真快,没抓住他。”
殷栖寒也眯着眼睛寻找一圈:“莫言刑场四周没有遮蔽物,随便一处都能投影,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哪立的镜子,找不到的。幸亏他没有事,我们来的还算及时。”
他指指地上躺着的那个惊恐万分的魂魄。
这新鲜出炉的鬼看起来是一个合格的鬼魂:惨白的一张脸,圆睁的眼睛,浑身冒着虚弱劲。如果不是身体扭曲的角度诡异,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活吓死的小可怜。
对比之下,殷栖寒实在太像个人了。
时灿没抓住那个黑影,心中烦得很,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关怀,她蹲下来直接问张远航:“刚才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都记清楚了吗?”
张远航呜呜哭,声音弱的像猫挠似的:“救命救命……”
“救啥命啊,你已经死了,你告诉我,刚才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很明显的面部特征?是男是女?高不高?胖不胖?妈的,他穿个大斗篷,把自己弄得跟个乌云似的,根本就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张远航瞪着时灿,半天才哆嗦着嘴唇来了一句:“我不想死……”
答非所问,对牛弹琴,驴唇不对马嘴,时灿脑子里过了三个成语,深吸一口气,招呼殷栖寒:“你来,我不行,我要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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