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捂紧胸膛,一手抄起靠在墙角的小竹条,拼了命的往地上甩。“啪啪啪”,小竹条发出不堪重负的□□。
“徐大奎,你给老子说清楚!你今天不是拎着书包上学去了吗?你怎么在家?你怎么能又回家!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子我吗?”
徐大奎正弯着腰,翻箱倒柜的寻找五年级的语文书。身后突然传来他老子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还有“啪啪啪”的小竹条拍地的声音相互应和。
他翻着白眼直叹气,又来这一套,累不累啊?有本事,到是往老子身上打啊!
“嘁”,他用鼻孔出气,勉为其难转过头来,比他老子更嚣张,“看到没,老子在找课本!”
“老子?你个小兔崽子,到底谁是老子?我看你就是欠揍!”
说罢,徐国庆怒目圆睁,门神般把小竹条高举过头顶。
话一出口,徐大奎就知道要糟,今天真是语无lun次了。他吊儿郎当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向暴怒的老子。
“你是老子。”
垂下头,突然间他连吵架的兴致都没有了。
回家的路上,他只听到稀里哗啦的心碎声。他还没来得及,哀悼他早逝的初恋呢!
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儿子,徐国庆是打不得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甜酸苦辣咸,五味杂陈啊。
他沧桑的放下高举的手,把小竹条对准儿子,“说!这个时间,你在家干什么?”
“找课本。”徐大奎无所谓的一摊双手,决定实话实说。
“啥?大奎啊,你要编也要编的走心一点。你自己觉得,这个理由,有一丝可信度么?”
“我信!”
李玉芬夹着公文包,大踏步走了进来。她年近六旬,齐耳的短发整齐的拢在耳后,一身藏青色的套装,显得干脆利落,英姿飒爽。
为了儿子,她可以再活五百年!
小竹条吓得颤颤巍巍。
“呵呵,玉芬?呵呵,你下班了?呵呵,好早。”
徐国庆忽闪着无辜的眼睛,瑟瑟缩缩把小竹条紧藏到身后。
“怎么,怕我回家?怕我看到你又在打奎子?哟,还用上了小竹条,仔细手疼。”李玉芬单手叉腰,皮笑rou不笑。
“怎么……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打大奎!大奎他……大奎他……找课本想学习了,我感动还来不及。对对对,就是这样。”
徐国庆讪笑着挪到老婆身后,把小竹条往地上一甩,企图消尸灭迹。
小竹条:我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李玉芬太后般往方凳上一坐,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徐国庆,你敢动儿子一个指头试试!”
说罢,传说中的耳朵四百五十度大回环绝技,再现江湖。
“呦呦呦,疼!”徐国庆龇牙咧嘴的捂紧耳朵,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爹,你又欺负阿土?该!”
徐大凤把自行车靠墙停好,拍拍身上的灰,这才走向垂头丧气的幺弟。
她满面含笑着踮起脚尖,秃噜一把幺弟的刺猬头,在她眼里,幺弟是哪哪哪都完美无缺。
徐大凤今年三十六岁,比幺弟整整大了二十岁。长姐如母,幺弟是她和二妹一手带大的。说实话,比自己的儿子还要亲!
“阿土,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丧着脸?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了?告诉姐,让姐夫们揍他去。”
幺弟的刺猬头一直是禁区,任谁的摸不得。今天猛的秃噜到一把,徐大凤又惊又喜又怒。
大姐夫谭志斌也是当地响当当的人物,在县公安局当刑侦大队长。揍人这类体力活,他全包了。
二十年前,大姐大姐夫正处对象。李玉芬老蚌生珠,以四十岁高龄产下徐家金苗苗——徐大奎。
“噼里啪啦”,徐家违规放了整整十八串鞭炮,可见当爹当娘当nai的心情了。大奎这个名字,也是徐nainai花了十块钱,偷偷摸摸找大师算的卦。
大师哭丧着脸揪下了好几根山羊胡子,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孩子五行缺土,就用奎字压一压吧。说完,大师便送瘟神般吧徐nainai送出了门。
这般晦暗难测,前途未卜的卦象,打死大师,也不敢说出口啊。
一个不察,刺猬头被大姐撸了一把。徐大奎梗了梗脖子,更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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