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抬头,撞进白知言不知道何时凝向他的眸光里。
“你,去给我买药了啊?”她有点难以置信。
季止行靠到沙发上,出去买药的路上,冷风将他的脑子吹得格外清醒,这会儿睡意全无,闻言,他点了下头:“总不能让你昏死在我这儿。”
似乎觉得表达得还不够彻底,他又补充了句:“不吉利。”
白知言心底刚刚冒出的为数不多的感动在这一刻被季止行的几句话给无情地打散,她没有立刻接话,端起水杯把药吃了。
她沉默了会儿,转头对刷手机的季止行道:“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
她表情很真诚。
可惜季止行没理她。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白知言也不计较,她拿起手机,说道:“我把钱转你吧。”
季止行抬眼:“我看起来很穷?”
“这不是穷不穷的问题,”白知言解释,“就是,你再有钱也是你的钱,我花了你的钱,自然该还你的。”
瞧着季止行凉凉的表情,她放弃道:“那如果你不要的话就算了。”
季止行:“先欠着。”
白知言不太喜欢欠别人的:“我卡上还有点钱,我可以现在转给你的,你告诉我支付宝账号就成,或者,微信也可以?”
季止行扬眉看着她:“上次被你吐脏的那套西装,你是不打算赔了?”
白知言没想赖账,她本来就想一起把钱转给他的,她道:“那套西装的干洗费和今天的药钱加上今晚的晚餐,我一并转给你吧。”
“干洗费?”季止行没太听懂。
白知言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就成了真。
“那套西装被你吐成那个样子,你还想要我把它洗干净了继续穿?”他看白知言的眼神带了几分“你怎么那么天真”的意思。
“那,不然呢?”白知言忐忑地问。
季止行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递给白知言。
“这是这套西装的价格,药钱三十六块,晚餐一千一百二十八,既然你这么着急还我钱,现在就一并打我卡上吧。”他说。
白知言的五官拧成了一个包子。
光是那套西装,就要三十六万,金子做的吗?金子做的也要不了那么贵吧?
虽然知道她那天的确闯了不小的祸,但她完全以为,只要道个歉,再赔上干洗费或者顶多再花点钱请他吃顿饭让他消消气,就足够了呀。
现在她突然负债三十多万……
这钱不还是不可能的。
可她现在去哪儿给他找这么多钱?
白知言深呼吸,半晌后,她问:“你卡号多少?”
季止行报了一串数字,又说了银行,白知言登录网银,她卡里一共也就十几万,她算了下账,决定欠个整数的同时再给自己留了几千,她把手机还给他。
季止行的短信进来,他看了眼,“还差十八万。”
“没钱了,有钱立刻就还你,”白知言表情有点发苦,“你可以算利息。”
“也行。”他道。
白知言rou痛得很,暗忖自己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没事提什么还钱?等以后真的有钱了再提还钱的事情不好吗?
现在把自己搞得这么穷,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一脸生无可恋道:“那我上去睡了。”
季止行“嗯”了声,直到耳边传来很轻的关门声,他才把手机揣回衣服兜里,准备上楼,结果二楼房间的门又打开了,他脚步顿了顿。
白知言站在楼梯口,望着他问:“那既然那套西装我赔了你全款,它是不是就该归我了?”
“你还有穿男装的癖好?”。
白知言有点无语:“这你别管,你把它给我就是了。”
季止行到一楼拐角的房间转了圈,出来的时候提着一个黑色的纸袋,他把纸袋放在茶几上,道:“自己来拿。”
“你不是说你不穿吗?怎么还在?”白知言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说。
季止行:“我本来让酒店直接给扔了,但是这衣服太贵,他们不敢扔,洗完后就送了过来。”
白知言:“……”
穿这么贵的衣服,能长成金子不成?
她忍住吐槽的冲动望向季止行,瞧见对方得天独厚的英俊面孔和浑然天成大杀四方的不容忽视的气场,内心险些崩了。
行吧,的确是长成了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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