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风无能狂怒。
乔荞被按着换了一套大红的喜服,脸上被扑了一堆粉,各式的金簪步摇不管不顾就往她脑袋上插。
她嫌累赘,人往脑袋上插一个她拔一个,插一个拔一个,过了半晌一看,适才满桌的首饰竟不翼而飞了!
“这可真是见了鬼。”给她梳妆的女修四下寻找,乔荞一手大袖子里捏了一把的金钗,一手捂嘴偷笑。
“哎呀,不管啦,来不及了。”实在是找不到了,大红盖头往她脑袋上一罩,两个女修一左一右搀着她出去了。
乔荞手悄悄从袖子里抖出来,摸着一只金簪送到嘴里咬了一口,上面立即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是真金的!
乔荞赶紧收到储物虚空里去,要是以后去了下界月淮风耍赖不给她钱,也能将首饰变卖了讨生活。
她正沾沾自喜,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寻摸过来,牵了她的小手。这手乔荞熟悉:“月……风槐?”
所幸周围人声嘈杂,没人听清她说了什么,月淮风轻轻应了一声,“娘子。”
喊完立刻感觉到她身体抖了一下,乔荞在盖头里小声回:“不准这样叫我,rou麻!”
已经快走到行礼的正殿门口,四周围满了前来观礼的门人弟子,殿内江知行和江孟春一左一右高坐。
月淮风满脸幸福又得意的笑,在跟江知行对视时微不可查点点头,难为他还得用低沉温柔的语气跟她呛声:“是,娘子。”
乔荞哼了一声懒得理他,月淮风又提醒:“娘子,小心门槛。”
之后无非就是下界人间成婚的那套俗礼,拜过高堂、天地,再行夫妻对拜之礼。
将将礼毕,门外有人大声迎道:“墟阳剑门执法殿长老风衍,携首徒易林川前来观礼,赠下界南海鲛碧珠一对。”
鲛碧珠?听起来很值钱的样子,乔荞盖头底下的眼珠子乱转。
她忙着拨弄心里的小算盘,还不知外面气氛已经徒然降温。江孟春更是脊背紧绷,握紧了腰间佩剑。
风衍的来到,彻底将表面艰难维系的平和打乱,一众观礼的弟子纷纷抽出腰间佩剑涌入正殿。
月淮风牵着乔荞闪到一边,将她的手交到另一人手上。
乔荞只觉得换了一只更大更粗的手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正疑心,那人在她耳边小声叮嘱:“别说话,跟我走。”
是白九天的声音!
那就不怕了,乔荞被白九天拉着悄悄退出了人群,从偏门离开,哪来的送回哪去。
一路疾行,白九天推开门把人引到床边坐下,“夫人切勿乱走,待事了尊上自来与你洞房。”
“洞什么?”乔荞音调徒然拔高,说着就要撩开盖头。
白九天赶忙按住她的手:“掀不得掀不得!”
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白九天又飞快撒开:“要掀也别在我面前掀!我已经有家室了,夫人记住切不可踏出房门一步!白某告辞!”
说完捂着眼睛撒丫子溜得飞快,乔荞只听见一声门响就没了动静。
正殿这边,是惯常的战前放狠话环节。
江孟春抽了剑站起身,“老不死的,你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江知行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手搁在桌边温声道:“小春,为父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
既然已经撕破脸,也没什么好装的,江孟春一向最不喜装模作样,抬脚踢飞他的茶盏:“哪里对不起我你心里没点数?你接我来不就是想借我的势铲除昆吾旧势力,自己当掌门?如今一切如你所愿,你便叫来墟阳剑门的人替你斩草除根是吗?”
江知行闭眼抬袖抹了一把脸,抖落撒了一身的茶叶渣,仍稳坐高位不动如山。
人父女两个吵架风衍也不好插手,易林川为师尊寻来一把椅子,两个人躲到一边看戏。
今日为了迎合喜事,赤鹞营的女弟子们一律穿了红衣,明明剑都已经□□了,一灰一红两方对峙着,就是不开打。
毕竟表面的父女情分还摆在那,下面人也不敢妄动,只等这两位姓江的看谁先沉不住气。
但江孟春说着说着又坐了回去,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见江孟春慢条斯理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送到唇边轻嘬一口,皱眉:“好烫。”
江知行:???
风衍:???
一众弟子也懵了,啥意思?
江孟春不擅长跟人舌战,也不喜欢。可她开了一句头,大家都还在等下一句呢,她又突然不说话了。
江知行忽然发现,他对自己的女儿们好像都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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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乔荞掀开盖头,迫不及待就打开系统看。正殿里礼都还没行完,月淮风就急急忙忙令白九天把她送回来,外面肯定已经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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