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告白

    晚餐是在旅馆吃的怀石料理，用完餐后大家各自回房整理行李稍事休息，等过了高峰时间，才一起前往露天温泉池泡汤。

    他们入住的旅馆是日本人经营的，各方面一应仿照日本温泉旅馆的模式，公共浴池也是男女分汤的裸汤。虽然共寝多年，但真正裸裎相见毕竟是前所未有的事，一开始除了马丹青之外的三人都有些抗拒，总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最终还是全都进去了。

    晚上十点多，温泉池里只剩稀稀落落几道身影，在澡堂洗沐后入了池，好歹有了些聊胜于无的遮蔽。

    马丹青向来是个混不吝的，她手肘往后撑在池边的石头上，两团丰ru坦荡荡地半露在水面，看着三个小妹妹遮遮掩掩的模样，不禁好笑：妳们有的别人也有，大小不同而已，还怕人看？

    张可乔说：要有妳这本钱，我也不怕别人看。

    别谦虚，妳也不小了。马丹青爱娇地瞠她一眼，目光倏尔转向孟晚歌，话说回来，晚儿的罩杯是不是升级了？

    一时之间三双眼睛一同瞄向孟晚歌，逼得她往水里又沉了几分，没好气道：并没有！

    笑闹了一阵，她们离开温泉池休息片刻，又入池泡了一轮，四人就起身准备和男生会合一起去看温泉区举办的跨年烟火。

    回到房间放东西时孟晚歌看见尹隽的未接来电和讯息，讯息写道：玩得开心吗？

    她想给他回电话，但张以毅和JASON已经在大厅等着，她不好耽误大家的时间，匆匆回了句等我电话就跟马丹青一起出了门。

    六人到达烟火的施放地点时，现场已经满满都是人，他们便站在外围没打算进去人挤人，但随着倒数的时间越来越近，人群还在不断涌入，后来的不停想往前钻，他们一伙人就被冲散了。

    孟晚歌伸长脖子左右顾盼着想找回同伴，突然被身旁的人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趔趄，眼见就要扑街，幸好身后一双手及时揽腰将她拉了回来。

    孟晚歌回头一看，是张以毅。

    张以毅见她站稳后立刻松开手，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张大哥。

    没什么。

    孟晚歌问：你有看到其它人吗？

    张以毅抬头环视周围，不多会就看到仅与他们相隔十数人之外的JASON，但他私心想和孟晚歌多独处一会，便低下头提议道：人太多了，等烟火结束后再找吧。

    这个情况下要寻人的确不容易，孟晚歌也就没有反对，好吧。

    张以毅暗自舒了口气，默默移到她身后将她护在身前，以防别人再度推挤到她。

    几分钟之后，前头开始有人带头倒数，十九八七六

    孟晚歌小声地跟着喊：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咻一声，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孟晚歌仰望着天上五彩缤纷的烟火，张以毅却无心欣赏那短暂的绚烂，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情不自禁开口道：晚歌，可以给我一个当妳男朋友的机会吗？

    虽然他的音量不大，在人声不断、烟火连连的嘈杂声中，孟晚歌还是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她尚在怔愣中来不及反应，又听见他心急地表明：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妳可以慢慢考虑，等大学考完之后再回复也可以

    她回过神，转过身看着张以毅，郑重地说：对不起张大哥，对我来说你就像哥哥一样。

    张以毅没想到那么快就遭到拒绝，苦笑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还是妳心里已经有人了？

    孟晚歌不愿给他无谓的希望，沉默片晌，终于坦诚道：嗯，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张以毅注意到她是用爱而非喜欢，得是多强烈的情感才会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开口说出这个字。

    他心头酸涩，勉强扯出笑意自我解嘲：看来是我动作太慢了。

    孟晚歌心想，这不是快慢的问题，她不是个迷信的人，却总是觉得自己的命运在回到尹隽身边那刻起就已经底定，这辈子除了父亲，她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张大哥，你那么好，一定会遇到一个适合你的人。

    张以毅涩然道：这算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孟晚歌摇头，我是真心的。

    张以毅笑了笑不再说话，一场告白随着烟火的结束轻轻地揭了过去。

    不管是喜是忧，新的一年终究还是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