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李沅没事,一切都好说。
夜里有些冷,李沅坐起身来,掀开披在身上的外衣,邀请玉容卿坐到他身边一起取暖。
玉容卿犹豫片刻,看自己如今衣衫褴褛、纱衣被划破,裙子也缺了一块,残破不全,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便坐了过去,同李沅紧挨着,半个身子都靠到他怀里去。
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听到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玉容卿莫名心安。
只要熬过今晚,便能等来黎明。
玉容卿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和李沅在一起过夜,往好了说是李沅保护她,救了她的命,往坏了说是两人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岭衣衫不整的过了一夜。
她苦心维系的清白名节,便要葬送在今夜了。
想到这儿,玉容卿轻吐一口气,从李沅的角度能看到它小巧的鼻子和柔软的双唇,只见她轻轻叹息,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
“卿卿,你在想什么?”
玉容卿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气色渐缓,心里也有了底,回他:“咱俩在这过了一夜,明天见了天日,我们两个可就不清白了。”
此话一出,李沅就像是被戳中了小心思一样,刚刚要落到她腰间的左手悄然收回,脸上多了几分羞愧。
“我不会碰你的,卿卿不用担心。”
那事还是得留到大婚之夜做才合情合理,他也不过是想偷点甜头吃,如果卿卿介意,他便不碰她了。
可玉容卿却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轻叹:“不是你的事,是人言可畏,你与我相处一夜的事只要被人知道,总会传成污言秽语的谣言。就好像这天下的妇人男子都以取笑女人失节为乐似的。”
真失节会传成荡、妇,假失节也会传成真的。所有的姑娘小姐都小心谨慎,连脚都不敢露出来,看大夫也偷偷摸摸,生怕被人抓住一点小把柄,就从黄花闺女变成了失节荡、妇。
于男子,却没有这样的忧虑。
李沅有些自责,裕丰庄中有很多可以藏的地方,他却在情急之下选择了逃到这里,害卿卿名节受损,真是罪无可恕。
暂时想不到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李沅低头道:“不然等明天天亮的时候我同你分开,别人见只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想必也不会再传什么胡话。”
玉容卿摇摇头,“若是我一人衣衫不整的在这被发现,一旦有好事的人来‘认罪’,我岂不是就要被嫁给别人了,那我还不如剪了头发去当尼姑。”
玉容卿从他身上起来,侧过身去望进他的眼睛,笑道:“我反而庆幸,今晚救我的人是你。”
“我要嫁的人也是你。”
即便被传出了流言蜚语,她也不怕。
因为她跟李沅一条心。一片真心赤诚,无惧风雨,无惧坎坷。
李沅见她坦然微笑,心中触动。
这个有如太阳一般灿烂的女子,即便身陷囹圄也不会失掉它耀眼的光芒,反而因为逆境阻挡,让她更加通透明理,知晓什么是她真正在意的,要用一生来温暖的。
她坚毅如常,眼中满怀虔诚爱意,真是要李沅一颗冰冷的心都化了。
他想要独占的光芒,如今就落在他的身边,只为他一个人而闪耀,叫他怎能不心动。
李沅俯下身慢慢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粗重的鼻息落在她头发上,玉容卿抬头便见他垂下的睫毛,轻柔的合在下眼睑上,又长又密。
他说:“卿卿,我想吻你。”
吻?不是亲亲吗?
紧张又期待,玉容卿还没分明亲与吻的区别,便垂眸应允,心想是李沅想要,她又有什么不能给呢?
天地为证,李沅便是她心之所向。
得到她的准许,李沅轻轻吐息,清亮的眸色逐渐深邃起来,染了欲、望的眼眸仿佛要同夜色融为一体。
抬起完好的右手摩挲着她轻唤着自己名字的唇,从她口中发出的轻yin甜腻又绵软,李沅很好奇此处尝起来是不是也是甜的,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带着春夜雨前的凉意,缠绵的吻落了下来,温柔缱绻又不容拒绝。
吻住那肖想已久的唇,甜软温馨,攻城略地,李沅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单手托住少女娇柔的后背,隔着单薄的内衫,她整个人都被他掌控在手中,容不得她有丝毫的退缩。
玉容卿睁大了眼睛想要提醒他自己嘴里留着草药的苦涩,却在这深吻之下,逐渐软了身子,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与冰冷的身体不同,李沅的呼吸是那么炙热,合着清醒苦涩的草药气味缠着她的唇、舌情深不能自持。
急剧跳动的胸膛透露出他主人的紧张悸动,隔着骨rou血ye,两颗心相互依偎,连外头的落雨声都无法打扰到他们的浓情蜜意。
春夜落雨,打shi了植被,隐藏在林间的野兽也被春雨扰乱,纷纷逃回窝里。
chaoshi的风吹乱了勾连在一起的枝叶,躲在墙角躲雨的两人却因这凉风更加紧靠,身子纠缠在一起,融化在彼此的体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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