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季岑风知道,司月什么不肯要。
她不要季岑风的帮助,也不要季岑风的怜悯。她像一根坚韧不易摧毁的芦苇,风情摇曳在宽阔的黎江畔。
司月从不肯向自己求助。
这么多年,也还是一样。
她轻而易举地接受自己被辞退的结果,然后冲上来花费宝贵的五分钟,试图挽救一个,不相干的男人。
季岑风目光凉凉地落在她的身上,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是给别人求情的话,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男人声音淡得像把小刀,轻易刺痛听者的心脏。
司月看着这个冷漠的男人,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闷得慌。
“很抱歉,季总,我不是故意来浪费您的时间的。只是徐岩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唯一的错就是帮了我。昨天的闹剧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请您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要误伤了好人。”
“误伤了好人?” 季岑风低笑了一下,司月心里一颤。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徐岩是徐建生的侄子你不会不知道吧,他这个保安的位置本来就是徐建生强行给他塞进来的,请问司月小姐,我把这样一个走后门进公司的人辞退,哪一点是在误伤好人?”
季岑风不缓不急地继续说道:“还是说,司月小姐以为我是在针对你,觉得我是忘不了对你的旧情,所以才连累的徐岩吗?”
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吐出的信子,那声音嘶哑细小,却声声落在司月的心里。
秘书小姐说的没错,今天没有一个人能笑着从季岑风的办公室里走出去。
-
司月到家的时候,不过下午三点半。
司洵正在卧室里呼呼大睡,她也没打招呼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半个多月的实习,她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少得可怜的几本设计书孤零零地躺在箱子里,现下却也是被她放在了房间的角落。
工作没了。
刚回黎京的第一份工作,就这么没了。
司月关上了卧室的门,然后就连窗帘也一并拉上了。室内顿时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里。女人把套裙和衬衫随意地脱落在床边,然后一言不发地上了床。
单薄的被子里是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她好像很快就睡了过去,两条拧起的眉毛却忘记了如何展开。下午的阳光穿过窗帘未合上的缝隙静静地落在了司月的枕边。
那有一条将干未干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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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回来啦。” 卧室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啦。” 说话的是司洵,声音也懒洋洋地拖着调。
司月从沉重的梦里醒来,脑子清醒了几秒钟才沙哑开口,“等下。”
她说着便先打开了灯,忽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眼睛一刺,她适应了一会才慢慢下了床去找衣服穿。
“姐,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 司洵看见房门开了就笑嘻嘻地凑上去问她。
司月看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他朝厨房走去找水喝。
“被辞退了。” 她淡淡地说道,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头喝下。
“什么?” 司洵吓得不轻,像个兔子一样跳起来立马冲到厨房,“姐你被辞退了!?”
少年小伙子嗓门本就大,更何况司月刚醒来,听见司洵的大嗓门她不由地皱紧了眉毛,“耳朵聋了。”
“不是,”司洵一看司月居然还是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更急了,“姐,你这被辞退了怎么一点不着急呢!”
“我着什么急?” 司月放下水杯抬头去看这个一米八几身无长物天天在家里消耗氧气的弟弟,认真反问他:“司洵你几岁了?”
“二十二,” 司洵条件反射地回道,“不是,姐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二十二岁的男人是不是该靠自己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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