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男人知道。
抵在腿上的苍白指间,有一张单薄的、轻透的问诊单。
上面潦草而又随意地写着:“生化妊娠”。
原来,那天,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原来,那天,她刚刚失去那个孩子。
所以她伤心、冷漠、不愿意理他。
原来,他错得那样不可原谅。
一滴眼泪从男人的眼间滑落,他身子轻轻颤抖。
阿风伸手想要给司月擦眼泪,她却拉起阿风的手低头朝她笑了笑。
愧疚与悔恨像一只日益增长的怪兽,拖曳着季岑风渐入不见天日的地狱。
司月却觉得来到这里的这么多天,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晴朗。
“司月,我错了。” 男人声音浑浊沙哑,他是否说给自己听,或许也说给司月听。
司月随后擦了眼泪,把照相机立在了马路的一边,“阿野阿风过来,我们一起拍一张照片。”
黑暗里,一只手轻轻地松开了那张问诊单,纸张单薄而又残忍,轻轻坠入无边地狱。
阳光下,司月微微附身去看那相机里的合照,阿风抱着司月的胳膊,他们三个人笑得那样开心。
季岑风闭上了眼睛,
司月看向了远方,
“司月,等我陪你看完美术馆的开工,我还是想亲口,去和你说声抱歉。”
“岑风,我决定了。从此以后,我要向前走了。”
第53章 她没死
黎京美术馆十月一日开工, 还是去年季岑风带司月去看过的那片场地,如今已经全部被夷为平地,上面开了七八辆挖掘机, 每个挖掘机的上面都挂了一个大红花绸。
一张长长的桌子上放了各种贡品, 祈祷这次的开工顺利。
虽然已经没有多少人信这个,但是简单的仪式还是要走一下。
接着就是黎京市的领导和几个负责人上台发表演讲。
开工现场并没有多少观众, 大多都是一会就要上工的工人,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更多的只是在玩手机。
黎京十月还是很热,一辆无人察觉的迈巴赫已经静静地停在这里一个小时了。
驾驶座没有人。
只有后排坐了一个,消瘦的身影。
那人从一开始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开工仪式的现场,上面的人说了多久的话, 他就听了多久。久到好像要把那话背下来一般, 好叫他见到她的时候, 再说给她听。
瘦到骨节凸起的手指缓缓地抚在一个黑色的盒子上, 那盒子同样安安静静地卧在男人的身边。
他陪着她的, 她想要他陪着他的。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 黎京美术馆的开工仪式正式结束。
司机从一旁上了车, 听见季岑风低着头对那方小盒子温柔说道:“司月, 做得漂亮。”
驾驶座上的男人额头一阵冷汗。
自从司月去世之后, 这是季岑风第一次出门,瘦脱了相的身形穿着笔挺Jing致的西装,夏日里凝出萧瑟苍白的寒意。
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人, 这是司机最后一天为季先生工作。
“先生,回家了。” 司机说道。
季岑风点点头,同司月说道,“我们回家了。”
一路上, 季岑风没有看一眼外面的风景,他一直低头看着那个小盒子,小小地、平稳地装着他的司月。
车子一路顺利地开回了明宜公馆,季岑风在门口看见了肖川。
司机朝季岑风最后鞠了一躬,“再见了,季先生。”
季岑风朝他点点头,然后缓慢地抱着盒子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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