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没走出两步,衣袍一角就叫一只手给拽住了。
他回头,对上一双才被泪水洗过的空朦朦的杏眼,眉眼低垂,低下的每一寸,都是委屈。
“不许叫太医。我……我就是腰酸而已。”令嘉闷闷不乐地说道,语声中还带着少许泣音。
腰酸?
萧彻回到榻上,坐到令嘉身侧,摸着她脸上被闷出来的红晕,低声问:“是我昨晚的缘故吗?”
“恩……恩?”令嘉感受到腰上有只手自裙摆下钻入,扭着身子躲了躲,警觉地看向了萧彻。
“别动,”萧彻按住她,他解释道:“不碰你,就是帮你通下腰上的脉xue。”
令嘉半信半疑地放任了那只手的靠近。
萧彻并没食言,那只手指尖凝着内劲,自脊中往下,一路按到尾椎,也未见他如何用力,但指尖所过之处,先是发酸,旋即转作暖融,原本残余的酸痛转眼便化得一干二净。
令嘉的警惕卸下,脸上的委屈渐渐淡去,转作懒洋洋的放松神态。
服侍了令嘉好一会,萧彻问道:“你一向直白无忌,昨晚既然难受了,为何不说?”
这话听着很有些推诿的意思,但结合其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懊恼,便也不至于那么刺耳了。
令嘉无辜又委屈地答道:“到了后面,我都快困死了,哪里还分得清是难受还是舒服?”
萧彻一噎,想说她糊涂,可作为把她弄糊涂的元凶,他又实在没立场去说。但没立场归没立场,教训还是要总结的,以避免下次再犯。
“之前也有好几次比昨晚还久的,你也没有那么难受?”
“你怎么知道那几次我不难受?”令嘉轻飘飘地反问。
萧彻无奈苦笑。
令嘉趁势追击道:“再说,之前你弄得也没那么勤啊!”
萧彻叹了口气,承诺道:“以后我会克制的。”
“……那倒也不用。”令嘉小声说道。
萧彻手上动作忽然停下,他定定地看了令嘉好一会,直看得她心虚不已,最后问道:“你到底是难受,还是不难受?”
令嘉转了转眼珠,道:“看心情吧!”
萧彻从中品出了几分意思,想到自己方才的乱了方寸的举止,凤目中露出了几分恼意,训道:“你不愿意拒了就是,何必拿身子唬我。”
令嘉先是心虚,可虚着虚着又恼了,挥开他手,扯过被衾,把自己裹了进去,裹出一个小土堆,就权当外面的世界不存在了。
萧彻眼睁睁地看着令嘉居然耍这种小孩子用的赖皮手段,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伸手去拽了拽被衾——拽不动,资深赖床专业户很有经验地拿自己压住了被角。又因着被子里压着的人太过身娇rou贵,萧彻不敢用太大力。
他一下黑了脸。
“傅令嘉,你是十七岁,不是七岁。”
土堆纹丝不动。
“都是要做娘的人了,别闹脾气了。”
土堆朝萧彻的反方向挪了挪。
“你方才可是不开心了?”
土堆摇了摇,可又很快停下。
萧彻没有再说话,于是室内就只得一片寂静了。
过了一会,衾被外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便是一阵布料摩挲的声音,然后便是起身、着靴的声音,最后便是渐远的脚步声。
当脚步声远得听不见的好一会后,令嘉终是自被下钻出,因为在被下闷得久了,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她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懊悔的低yin,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在榻上滚了起来,滚时没注意方向,竟是朝榻外滚的。
眼看就要滚出榻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忽然出现在榻边,抵住了她的身子。
然后她捂在脸上的手被掰开,杏眸shi哒哒的,带着未平的水汽,娟好的眉目间,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伤心难过。
萧彻叹了口气,弯下腰,认真地问:“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
他之前既没有读错她的身体,也没有弄错她的心情。她身上的不舒服不过是她心上不舒服的借口罢了。
令嘉和他对视片刻,缓缓垂下眼帘,身上的气一下馁了,像是被人从gui壳里拽出来的乌gui,一身生无可恋的丧气。
她动了动嘴唇,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打出娘胎起就无师自通如何唬人的傅令嘉,在这一刻,竟是生平第一次词穷了。
面对着耐心地等着她回答的萧彻,令嘉默默地抄起一侧的枕垫,然后朝那张讨债一样的俊脸上砸去。
“你不会自己去想啊?”
答不出来的王妃娘娘恼羞成怒,不讲规矩地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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