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就是一片混乱。
黎莘已经耗尽了心力,扶着受伤的左臂缓缓倒坐下来,她的手掌不停的颤抖着,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
盈妃忙道:
你们愣着做甚?!太医呢,唤太医来!
且不论现下她复杂的心情,对着外人,她总得做出慈母的姿态。
傻孩子,这许多人,如何要你来挡了?!
她嗓音含着哭腔,瞧上去心痛万分,实则她眼中仍旧满是狐疑,不过稍稍淡去了一些。
这便够了,原本她也不曾想过让她全然信任自己。
只要有个漏洞,就足够了。
黎莘转过头,视线一片模糊,却稳稳对上翠映惊疑不定的目光。
她望着黎莘,缩了缩手,袖间银光一闪,转瞬即逝。
不过她并没有多的时间顾及这处,瞥了那一眼后,就露出慌张神态,赶紧去搀扶摔下马的宁舒曜。
玄衣人将他围起来,趁乱逃走了。
她长抒一口气。
宁舒曜从昏迷中醒转过来。
他脑中沉沉,额际胀疼,周围的昏暗让他恍然如梦,一时还当自己已来了九幽黄泉。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重若千钧,只稍稍移了半寸,胸口的伤便扯的生疼,让他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凉气。
外间正坐的卫国公没有忽略这小小的动静,赶紧起身,入到内室中查看。
莫乱动弹,这伤口虽不深,也伤及皮rou,得吃两天苦头。
宁舒曜无言的张了张口,喉中干涩,嘶哑道:
我在何处?
卫国公在一旁坐下,将他半抬的身子按下去:
自然是国公府。
宁舒曜闻言,怔怔片刻,双眸直望着头顶,不知在想什么。
卫国公知他心思,略有不忍,便道:
你且休养着,旁的无须多想,待身子痊愈才是。
宁舒曜只沉默着,身子绷的紧紧的。
卫国公叹了一口气,放下床幔,转身离开了。
甫一出门,就撞上匆匆赶来的翠映。
他眉一皱,唤住她,沉声道:
翠映,不许搅扰曜儿歇息,你随我过来。
翠映猝不及防被拦了个正着,咬咬唇往那屋里觑了一眼,又见卫国公肃容严厉,到底不敢反抗他,恭恭敬敬的应了是。
卫国公并未带着她走远,只是寻了僻静的角落,稍稍缓和了语气:
曜儿经这一事,定是心绪难平,你只做好你分内事,伺候他的人我会挑了过去,他伤一日未好,你一日不得去扰他。
翠映听此语,不由大惊失色:
可是婢子犯了错事?婢子愚钝,不知是
卫国公不耐打断她:
我只怕你惹他想起旁的事来,你听命便是。
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再者翠映当初也是国公府的人,自然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因此,即便她心中恼怒不堪,面上也只得忍耐下来,委屈作态道:
翠映听命。
卫国公略一颌首,挥手让她退下了。
待翠映身影远去,卫国公才绷紧了下颌,眼中郁郁一片。
若那小丫头所言是真,那么翠映这人,绝对是留不得了。
只是如此折腾,到底苦了曜儿。
他往屋子的方向瞧去,无奈道:
罢了罢了,一对冤家。
某亘:有没有机智的小可爱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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