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其中利害,所以回京的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轻蹙了下眉,问:“你不会要在棠梨院隐姓埋名地住上几日吧?”
陆旌闭眼抱着她,唇角稍勾:“给王妃一个金屋藏娇的机会。”
“夫君要改名叫陆娇娇了吗?”顾宜宁忍俊不禁,而后半是揶揄半是威胁道:“毕竟棠梨院是我的地盘,这段时间陆娇娇最好乖一点,不然让周寒把你浸猪笼。”
陆旌也笑,“他敢。”
顾宜宁摇摇他的手,“跟我说实话,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不准撒谎。”
陆旌默了一瞬,“怕你挨欺负。”
“收义女一事吗?”
“嗯。”
顾宜宁眨眨眼,“怎么可能挨欺负,我白天还欺负她了呢?而且我还把二伯父一家赶走了。”
她邀功似的语气落进耳里,陆旌听后一笑,随后无情地否决:“除了给人下点药,把人赶进庄子里,还会干什么?嗯?”
顾宜宁愣住,枉她之前还担忧自己被陆旌以为心狠手辣,没想到对方早知道她给林笙下药一事,并且还不以为然。
她别扭地问:“你不嫌弃我吗?下药的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欢喜还来不及。”
小姑娘许是从小在相府浸染的缘故,不习惯把事情做得太绝,也不喜欢他过于暴戾的手段,她喜欢软着来,陆旌便依着她,但还是忍不住地道,“宜宁,人和人不一样,有些适合网开一面,有些适合赶尽杀绝。”
顾宜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是她太懒散,懒得承受那些心理负担,但没想到陆旌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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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顾宜宁醒来后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看了眼枕着手臂的陆旌,做贼似的轻声叮嘱,“我让人把早膳送到卧房,你待会儿再起。”
陆旌闲闲地点头,视线一直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顾宜宁被盯得不好意思,还没穿完衣服便走出了床幔,洗漱完过后,春桃为她疏好发髻,膳食便已经摆到了桌上。
她一眼看到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这是谁让人送上来的?”
春桃笑道:“周将军。”
看来陆旌确实很想要孩子,一直在暗中调理她的身子,顾宜宁黯然伤神了一会儿,艰难地把汤药小口小口饮下去。
期间段嬷嬷格外好奇那碗药,一直妄图进来侍奉,顾宜宁转头道:“春桃,你也下去,把门关上,谁都不必候着了。”
“是。”
所有人都走后,陆旌掀开帐帘绕过屏风走来,松垮的衣服下,条理分明的肌rou线条若隐若现。
顾宜宁时不时地扫一眼,“不冷吗?”
“房间不冷。”
他刚说完,外面便响起春桃急切的声音,“王妃,大事不好了。”
顾宜宁连忙把陆旌推到床上,在椅子上坐定后,才命她进来,“什么事?”
“今日一早,四小姐越过了三层刑罚,一身血衣,气息奄奄地在龙霆门前击状鼓。”春桃捏着手指,愤愤不平道,“她告的是王妃当初设局,借用迷香迷药陷害她和林小侯爷,辱了他二人满身清白。”
“顾新月?”
“是。”
当朝告御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击鼓伸冤,另一种为拦驾喊冤,当今陛下很少大张旗鼓地御驾出宫,即便有,平民百姓也难以探查路径。
所以,击鼓伸冤用的次数更多,但多数案子说出来实在不光彩,有讽政治清明,龙霆门前的状鼓几乎是件摆设,想要击鼓,需承载重重酷刑,用来证实身上的冤气,没有人愿意去受那份苦,即便愿意,中途的罪坚持不到一半就忍受不住了。
就算有人坚持下来,大多几率也会被送去刑部,面见圣上伸冤的机会太过渺茫,从开国到现在只有寥寥几件。
顾宜宁没想到当初在灵边寺做的那个梦成真了,林笙好大的脸,居然还敢告御状。
春桃下去后,她不自在地看了眼陆旌。
陆旌笑道,“长教训了?去让周寒把这件事处理了。”
顾宜宁抿了抿唇,“不,周寒堵不住悠悠众口,我自己来。”
“嗯?”
她撒娇道:“我把这件事解决了,你把你惹的桃花赶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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