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招!”
“敬酒不吃吃罚酒!”范狱史扬手一摆:“来人。”
立即有狱卒拿着满是倒刺的鞭子走了过来,“啪”得一声甩在了孙灵陌身上。
一条血痕立即在背上匍匐开来,鞭上的倒刺又勾住血rou,豁开一条又一条的口子。紧接着又是一鞭,这一鞭却是从她脸上直直甩了下去,锋利的倒刺将她脸上皮肤撕下去一块。
漫天漫地的鞭声在她耳里不停落下又响起。
她眼前彷如出现了十四岁那年的夏天,她因为前天晚上通宵背诵《肘后备急方》,次日上课时打瞌睡打得不亦乐乎,就连物理老师往她身上一连扔了好几个粉笔头都没发觉。
那物理老师估计正值更年期,轻易就被她气得怒发冲冠起来,踩着高跟鞋蹬蹬蹬朝她走来,揪着她的耳朵把她从座位上高高拎起。见她还是不清醒,伸手朝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她总算是醒了过来,还没擦掉嘴边的哈喇子,便看见来给她送伞的爷爷吹胡子瞪眼地走过来。
她以为爷爷是怪她上课不好好听讲,可下一刻,爷爷却是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颤颤巍巍地伸手猛推了那女教师一下,厉声喝道:“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孩子!你这是犯法,现在立刻跟我去见校长,若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今天这事儿没完!”
那个时候,孙灵陌站在爷爷身后,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温暖啊。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欺负她,别人掌掴在她脸上五个手指印,爷爷便会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爷爷跟她说,人人生而平等,谁也不比谁高一头,谁也不比谁矮一头。既然来到这个世上,不管自己是谁,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流淌着什么样的血ye,都要堂堂正正地挺直了腰板走路。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没有法子做到了。
鞭子再一次在她身上狠狠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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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也不知道到底去哪儿能找到皇上,无非是满皇宫里乱转一通碰碰运气。可是一圈下来,宣奉殿里不见人影,渊和殿又进不去。
他急得汗珠子潺潺而落,生怕皇上还没找到,孙灵陌就挺不过去出了什么意外。天牢那个地方他早便有所耳闻,进去的人往往都被屈打成招,非死即残。孙灵陌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受得了这种刑罚。
正不知如何是好,渊和殿外执剑而立的一名侍卫倒是发了善心,轻声告诉他:“皇上正在容妃娘娘宫里。”
罗安喜得连连向他作了几揖,转身朝容妃娘娘所住的黎玥宫拔脚跑了过去。好不容易到了那儿,气都来不及喘匀,伸手猛拍了几下门。
来开门的是花钿,见他满脸惊惶之色,忙问:“怎么了?”
罗安急匆匆道:“灵陌被宁妃手下设计,暴露了自己女子身份,如今已被舒贵妃遣送至天牢审讯!得赶紧告诉皇上,否则她的命就保不住了!”
花钿吓得腿都软了,等回过神来,忙回身跑进院中,不管不顾对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跪下,悲声哀求:“公公,孙大夫有危险,求您想个法子告诉皇上。她纵是有错,也实在是罪不至死。望皇上念她救了长公主和小世子一命,饶她这次吧!”说着重重磕下头去。
小太监韦德见花钿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忙一把拉住了她,说道:“你先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罗安忍不住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下,将事情经过完完本本讲了一遍。
韦德皱了皱眉头,旋身看了眼后面紧闭的房门,脸上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神色。
“你们都先起来。”韦德道:“此事我自会与皇上说明,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容妃娘娘正陪皇上午睡,若是贸然进去通报,恐怕对孙大夫有害无利。”
罗安和花钿看到容妃卧房关着的房门,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
这个时候,如何能去。
他们只能强自捺下心内担忧,站在外面等了起来。
只是越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的恐惧便越发旺盛,真觉得永远也盼不来门被打开时,那声惊天动地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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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灵陌已是神思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充斥着药香的孙氏医馆,还是在处处都要看人脸色的大昱皇宫。
她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斑斑驳驳的血,心想,真是可惜啊,这么多血,要是献给医院就好了,至少还有点儿用处。到时爷爷就会夸她:医者仁心,乃可造之材也。
想着想着,便晕了过去。
范狱史站起身,端起一碗白盐倒进桶中,伸指微微沾了沾,放进嘴里一舔,立马皱起了眉头:“真咸!”
他提起木桶,把水朝孙灵陌身上泼过去。
孙灵陌活生生痛醒了,盐巴浸在血道子里,疼得她禁不住痛呼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每根骨头每片血rou都在被人拿着刀片一下一下剐着,她好疼,疼得快要死了,可是偏又死不了。她在死去与活来里,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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