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这两天岑景这个名字的存在感突然变得明显起来。以前那两年也有这么个人一直在旁边晃,甚至出现过给他下药这种荒唐事。
但真要想起来,除了愤怒和厌恶,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其实不深。
反而是现在,听见他把人打了个骨折,他竟然觉得是意料中的事情。
秘书迟疑:“……您的意思是,不管?”
“嗯。”
秘书懵了,心想这怎么和她想的不大一样?
“时渡”虽然和岑家的公司有不少利益冲突,但现如今他们这边已经处在上风的有利位置。她原本以为老板的不悦更多的是冲着岑景个人,现在一看,好像更多的是针对岑家,反而显得有些偏袒岑景。
秘书转头又一想,也不对。
那岑家大少是什么人?
岑景惹了他能有好下场?这次岑景把人打了,后面会有无尽的麻烦等着他。
老板这边不管,那就是隔岸观火。
就岑景那身份和个性,不死也要半残。
秘书一个激灵,默默在心里给岑景点了两根蜡。
岑景不知道自己在贺辞东秘书的心里已经成了岑家和她老板的弃子,并且被稍微同情了一把。
此时的他正在往城西的方向去。
因为之前听刘冲说过原身亲妈李美兰当初留下了一处房子,他决定过去看看。
环境太差就处理了变现,还行的话就简单收拾收拾,算是有个退路也行。
毕竟他不能确定,万一贺辞东哪天心血来chao,来个经典的渣男语录“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他可能还真得露宿街头。
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危机感要时时存在,永远不要让自己落入那样不堪的境地。
岑景找刘冲拿了钥匙。
到达城西片区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左右。
临近目的地的时候,触目到处都是大片低矮的房屋,道路上堆满了垃圾和污水,让人很难相信東城这么经济发达的城市居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司机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百米左右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和岑景说:“小伙子,你要去的那个小区就沿着这个天桥往前走两百米,然后左转,路过一个废弃的小学就到了。”
岑景:“不能开过去?”
司机不大好意思,说:“抱歉了啊,前边施工呢,说是政府要拆迁建商场。何况你看我老婆刚刚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回家吃饭,要开过去就得绕路,所以就麻烦你自己下车走一段了。”
岑景也没有为难人的习惯,点头:“行。”
他付了钱下车,站在路边看了看周围。
这边路灯都隔挺远,晚上也没什么人。
岑景绕过脚下一根发黑的香蕉皮站在有些昏黄的路灯下,有些后悔选择今天过来。
正考虑要不要换个时间的时候,前边天桥底下传来一阵呜呜的闷哼声。
岑景迟疑了一瞬,往后退了一步看清声音来源的地方。
貌似是在打架。
说打架也不对,应该说是有人在单方面被围殴。
这种犄角旮旯里是恶行最好的保护色,岑景作为一个律师也算是看尽不少人性冷暖,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是真的硬,就好比他遇上这种事从来没想过上前帮忙。
他不是圣父,不觉得见义勇为被人捅死在桥底下这种新闻有什么价值。
他站在那儿,手机拨号的键盘刚刚按完110这三个数字的时候,桥底下突然传来一声显得有些凄厉的大喊,“岑景!”
岑景的手指僵在半途,意外地看着那边。
他这个位置很容易让人看清他,但是他除了桥底下的几个人影完全看不见人脸,不过声音还真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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