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给盼杨请了先生,杨炎幼清仿佛得了赦令,常常出门,不怎么着家了。
盼杨想看他,惦记着让他检查自己学问,考几句诗词,然后听他不咸不淡的褒贬一句——不如你父亲当年,盼杨这心里就很知足了,可杨炎幼清仿佛在外面开了府,早出晚归不露面,偶尔碰上了,也是一副恹恹的表情,说不过几句就哈欠连天,仿佛没睡饱。
盼杨鼻子尖,能闻见单薄的脂粉气,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凌妙儿案前就有,红粉颜色的干末子,装在柳木盒子里,都受chao结了块也不舍得丢掉。
名ji的头衔没在凌妙儿头上戴多久,就因她年老色衰,弃她而去了,一同离去的,还有熟客的钱两和风光的日子。
回忆过往,仿佛一场噩梦,盼杨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忍过来的,现在尝得了好日子的甜头,更是万不可能再去那泥潭里生活,还暗暗立誓,不仅不回去,还要走得更高更远,去到那太子府里,证明给杨炎幼清看,自己不比杨铎差。但他懂得凡事不可心急,眼下读书识字最为要紧,故而还能安下心来。
一说到读书识字,盼杨高昂的兴致又跌落下来,摔倒在杨炎幼清的幻象面前。常豫文说的果然没错,他就是个风月老手,不安于室,怕是除了自己亲爹杨铎,没人能降得住他。
媛月着一身茶绿攒珠棉褶裙,珍珠耳坠碧玉簪,尽显素雅,她手拿着五彩纸鸢,从后门方向走去前庭,正碰上盼杨,遂喜笑颜开;“小公子,书可读完了?”
盼杨刚送走常豫文,想着去小花庭里坐坐;“读完了,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
“好看吗?后门处来了个货郎,好生有趣,别说这纸鸢,还有夷人的玩意儿,小公子去瞧瞧?”
“好啊,”盼杨正是无聊,便跟着媛月去了后门。
杨炎府邸虽荒废了半数,不过前门至后门这条路却收拾的干净,一路上超手游廊,屏风仪门,全都轩峻别致,石路也四通八达,可惜几条路的尽头,却是未曾修剪的繁枝茂叶,不能过人。
不知怎的,盼杨忽觉这府邸就如同人,表面光鲜富贵,内里却杂乱无章,仅仅一条主路撑着整个府邸的门面。
就如那杨炎幼清一般。
哎,情不自禁的又念着他了。
后门处临一街坊,人声鼎沸繁华,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丫鬟,正团团围着一个货郎。
盼杨数日都沉浸在书海中,Jing神日渐颓靡,如今见了这小山一样新奇货堆,便来了兴致跟着一起瞧。
正挑着,他一打眼看到这货郎,竟在看着自己,眼珠子黑黝黝的。
“小公子面生啊,也是府上的?”货郎瞧着30上下,唇上有须,这不是重点,他说话字正腔圆,竟是正宗的官话。
“嗯……”盼杨瞧他长得体面干净,身材还有些高,比他所见的货郎都要面善。
货郎没再多说,笑呵呵的看着买主,偶尔那眼睛瞄到盼杨身上。
盼杨不知为何,被瞧的忽然心中一凛,随便看看后便回府。
迈进门槛时,他蓦地回望,正见那货郎收回目光,面色不改与一小厮讨价。
盼杨不明所以,匆匆进了门,媛月自后追赶;“小公子怎么不看了,可是身体不适?”
盼杨不应,几步疾走到书房附近方停下;“姐姐……那货郎你可熟识?”
“不熟……头回见,”媛月摇头。
“那他……”盼杨想说什么,却又恐是自己疑心重,最终颓然道;“没事……”
媛月不解,想安抚盼杨情绪,随口夸道;“小公子又高了呢,这深衣穿着真合身。”
盼杨低头看,是一件月白锦缎深衣,袖口领口处略白,看得出是旧的。
“都不知道叔父还有这寡淡素衣,还以为他只喜欢做个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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