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弗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抢在有人能抗议前钻了进来,坐到我和戴维斯对面的位置上。
“那他在这里干什么?”
麦克拉根假装没有听见劳拉恼火的质问,一屁股坐下来占了半张座椅。可怜的朱利安放弃挣扎,被挤到了最边上。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前驶去。我望向窗外,思索着究竟是什么咒语能让它们动起来。
“所以——你就那个著名的‘迪戈里’的女朋友?”麦克拉根忽然说,毫不隐藏声音里的好奇。没等我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怎么说,貌不惊人。”
我感到脸上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但贝弗利根本没给我反驳的机会,就说:“从魁地奇球队里被踢出来的阿米莉娅·史密斯?那是你,对不对?”
麦克拉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即使在暗处,也能看到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就是沃尔连着抱怨了好几周的那个史密斯?”他重重地向后靠去,整个车厢都因为他的重量摇晃起来。“真该死,是她。”他粗声笑了起来,语气就像我本人不在这儿一样。
“阿米莉娅的事情跟你们无关——”
他粗鲁地打断了朱利安:“我倒想听听艾米有什么好说的。”
凭着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恼怒地张开嘴:“我有什么好说的跟你无关,麦克拉根,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还有,”我一字一顿地说,“省口气吧,不要叫我艾米。”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我还是感到劳拉满意地笑了起来。她在我的胳膊上拍了两下。麦克拉根明显不习惯被别人反驳,从鼻子里哼了声后没有再说一句话。倒是贝弗利饶有兴趣地盯着我,却始终一言未发。
接下来的旅途有些尴尬,终于看到城堡时,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那么,新学期合作愉快。”
我们跳下马车后,马林·贝弗利说。我不知自己对这位搭档是什么看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还想说什么,但在这时,载着另外四名级长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了过来,我怕再看到希西利娅·马尔福,赶紧跟着朱利安向前走去。
踏进礼堂大门时,我敢发誓自己听到马蹄落在泥泞的小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嗒嗒轻响。我回过头,只看到空荡荡的马车慢慢远去,老旧的车身不断嘎吱作响。
☆、第9章
[In an instant the whole mystery of the handkerchiefs, and the watches, and the jewels, and the Jew, rushed upon the boy’s mind. –Oliver Twist
在那一瞬间,所有关于手绢把戏、手表、珠宝、还有老犹太的疑惑,都一股脑儿的涌进了男孩的脑袋。——雾都孤儿]
我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享受着最后几分钟的惬意。在那之后,我将跟着大批学生进到礼堂里,睡眼惺忪地吃完早餐,匆匆赶向第一堂课。其他姑娘微弱的鼾声对我的眼皮来说是一种诱惑,不过梅乐思暴跳如雷的样子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的姓氏可真够讽刺的,我一边套毛衣,一边暗暗想到。我想象着她端着一杯热可可、坐在壁炉前的天鹅绒沙发前、脚上套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然后决定就算她中了“快乐”1咒,那场景也绝不可能发生。
开学几个星期以来,大家已经逐渐适应了在学校里的节奏。相比起去年,六年级出人意料的轻松:少了魁地奇训练和将近一半的课程,让我的时间表里出现了不少空白。我对此半是感激半是遗憾,但繁忙的功课叫我无暇顾及自己的情绪。
干燥温暖的的晚风愈发凉爽起来,对此我感到十分欣慰。至少在秋季,身上的长袍不会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而我对汗渍留下的神色印迹过分敏感。进入深秋后,我试着用厚厚的羊毛围巾将自己武装起来,尤其是入睡前。不然的话,当我在半夜被噩梦惊醒后,手指头会冻得无法动弹。
在梦里,我总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一片荒原的地下,周围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以至于每次醒来只有找到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线,我的心跳才能缓和下来。所幸我极少梦到这个场景,令人欣慰。
至于白天,一切只能算得上勉强过得去。在适应了永远充斥着化肥、泥土和刚割过的青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后,草药课就不那么难过了;它甚至可以算是是最轻松的课程,只不过比尔利教授有时会让人受不了。用特蕾西的话来说,一个连看到耳罩都要夸张地捂住胸口的人,是“极不可靠的”。
相比之下,最要命的课程是防御术。嘉拉迪亚·梅乐思似乎明白我并不是真心想上她的课,总是在我走神的时候问些让人头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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