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去了临安,白素贞独自在房里,闲暇之余,忍不住捋一捋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瘟疫,谣言,炮竹,寺庙,蛇祸,法海,吴员外,还有那躺了一个多月的神秘病人。
她推测:那烟雾显然是与寺庙发放的炮竹有关,那些蛇自然是从北城门外的山上蛇庄里买来的,只是这买家到底是不是吴员外的人呢?如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假冒的呢?谣言的起源必定与那日焚尸现场出言生事之人有关,只不知法海是纯属巧合利用谣言生事呢,还是一开始就参与了作孽?这些事应该跟床上的神秘病人没什么关联。
她相信,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外人知道那个人藏身保安堂。那么只剩下寺庙、焚尸现场生事者、买蛇放蛇之人、法海,吴员外。这几方中,焚尸现场生事者和买蛇放蛇之人目前尚不明确,不知道他们跟寺庙或法海有无关联,或者就是他们派的人?跟吴员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法海和寺庙到底是勾连在一起呢还是凑巧赶到一起了呢?如今要怎么取得证据?
如果能找到焚尸现场生事者或者买蛇放蛇之人一问,这事就真相大白了。可要找出焚尸现场生事者并不容易,当时现场太混乱,很多人都戴着面罩,他们或衙役都没看清那说话之人,要找只能去慢慢走访老百姓。买蛇之人倒是可以再问问卖蛇人,让他出面指认,只是这事需由官府出面对方才会配合。白素贞想起许宣前日说,他在安济会开会那天,陈知府亲口答应等瘟疫之事彻底了了,就派人去调查此案。于是来到大堂找许宣,准备让他去找陈知府,申请调查此案。
保安堂里此刻没有病人,许宣与白福坐着闲聊。白素贞出来正欲开口,突然门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只见几个衙役用担架抬着两个人闯进来,不由分说把担架放下,然后分成两队闪到一边。
许宣正欲上前询问,只见从两队衙役中间走进来一个年轻公子,仰着头,傲慢地问:“谁是这药铺掌柜?”许宣忙道:“在下许宣,是这保安堂掌柜。”那公子道:“这两个是我朋友,在你们苏州染上了瘟疫,听说你是这苏州的名医,便由你来为他们诊治吧。”许宣道:“既是染了瘟疫,我可以治,但我这保安堂并无病房,这病人放在这里怕是不便。”
那公子依旧傲慢地道:“那你想到哪里医治?”许宣道:“病人是你朋友,自然是你找地方给他们住。” 那公子道:“放肆,你是大夫,人由你来治,你便负责到底,他们患的可是瘟疫。”许宣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患的是瘟疫,就该给他们找个地方单独医治。我这保安堂人来人往,若是感染了他人,再引起苏州全城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公子道:“那简单,保安堂即日起封了不让人来人往便是,直到他们两个病愈。”许宣道:“那怎么行?我这是药铺,要开门做生意的,再说,我的家人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那公子不耐烦地道:“休得啰嗦,就这样吧。”说完示意衙役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守着!”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两个衙役守在保安堂门口。许宣站在门口喊道:“你们也太霸道了吧?有这样请人看病的吗?”门口的一个衙役也傲慢地道:“省省吧,许大夫,我们家秦大人请你看病,那是你和你们保安堂的荣幸。”许宣道:“秦大人?哪个秦大人?”衙役道:“你说哪个秦大人?这大宋还有几个秦大人?我们大人是秦相国的公子,这两个病人,可是我们公子的贵客,你得好好替他们医治!”许宣哭笑不得道:“秦相国?哼!那可真是荣幸!”
许宣无奈只得进来安排白福把担架上的两个人弄到后面的一个小套间里,着手为他们医治。白素贞站在里间门口看着这一切,先是见那公子甚是无礼,后又听说他是秦相国的儿子,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所幸这几日求诊的客人不多,因此她便没出声。
见许宣号完脉出来开药方,因问道:“怎么样?病的重吗?跟这次的瘟疫是不是同类病症?”许宣道:“是同类的,八成是在瘟疫结束前就染上了的,拖到现在才来治,病的不轻了,有些棘手。”白素贞道:“要不我来吧,我之前照看过重症病人,有经验。”许宣忙道:“哎,娘子,怎么能让你去照料这两个臭男人呢,你怀着身孕,这段时间本就辛苦了,既然他们封了门,你索性就休息休息,让为夫来照看这两个病人吧,遇到不明白的,再找娘子商讨便是。”
白素贞便由着他去,准备回到后房休息。走到过道,看见白福拎着几件衣服从那两个病人的房间出来,随口道:“怎么不让那两个衙役去给他们换洗?”白福道:“姐姐你看那两个瘟神一样的人,咱们能叫的动吗?这一家子主子奴才都这么跋扈,赶紧治好了好送走瘟神才是。”白素贞正无奈地摇头,忽见白福拎着的衣服里掉出一根腰带,上面的花纹甚是眼熟,忙叫住白福,问道:“这些都是那两人身上脱下来的?”白福诧异道:“是啊,都是他们身上穿戴的,因病情甚重,官人让拿去烧埋掉,反正那帮人也不是买不起新衣服。”
白素贞拿过那个腰带道:“这个留下,其他的你拿去烧埋掉吧。”白福疑惑道:“姐姐留着这个脏东西干啥?”白素贞道:“你别管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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