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我……”缪寻素来清冷,何曾被人这般揶揄过?哦、有!那就是我,哈哈哈……
“便是又如何?”缪寻也是恼的很了,竟一口应了下来。“便是如此,你也不许。”
“哪怕是为着我,也、也不能就那样、就那样离了我去……”
我再一次折服在他的醋劲里。但彼时我还不知道那背后是深深的、歇斯底里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更是没有发觉他那缺乏到极点的安全感。只觉得他是产后心思敏感罢了。
“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不离开你。”我轻轻哄着。钻进被里,轻轻给他揉着发凉的小腹。那处缺乏的温度终究还是带走了我的笑意,我看着缪寻苍白的脸色,不禁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再让他受那样的苦了。
缪寻搂着她,感受着那双柔荑在自己覆上轻轻按揉,那处的温软终究是抵了腹部的寒。竟渐渐也觉得温热起来。
如花美眷在侧,便是滔天的苦楚竟好似也浑不在意了起来。
我一直轻轻给他揉着,祈祷着那碗药能发挥作用,体内的恶露赶紧就排出来。别再叫他受那推腹按揉之苦。可我终究是无能为力。
太阳渐渐落下,我揉的双手反酸,可终究是、未能如愿。我看着缪寻苍白的脸色,他露出个笑来、竟还安慰我:
“别怕、没事的。”
我抿着嘴,眼里却透出倔强来。许是担忧太过,早已酸软的手竟爆出一阵力来。我一时没收住,只想着再用些力或许便可将它们排出来了,缪寻就不用在受那一遭罪了。我心神打乱,手里也没个轻重。
“呃、嗯——”缪寻却是一下没防备、直接闷哼了出来。我这才如梦初醒。随即又是深深的心疼。我不过手下为受了力的按揉便疼成这样,若是、若是直接从哪小腹上按压……到排出恶露,得、得遭多大的罪……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我实在是有些慌了。
“你永远都不必对我说这句话。”他看着我,眸色里却透出认真。“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我有些怕了,他脸上的淡漠让我无比的惊慌。不、不要,我不要!
“我们在等等好不好?说不定再等等、再等等就……”
“去叫人来吧。”
说不定再等等就不用叫大夫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静极了,一点也看不出之后遭这个罪的人是他自己。也只有这时候,是他最、不像人类的时候。他所有的血rou、情感都好像被剥夺,只是一台人形的机器。
可我不想。我不想我的阿寻这样。我向他也有喜怒哀乐,会生气、会开心、会跳脚、会吃醋……会很多很多东西,拥有和旁人一样的感情。而不是像这样,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对接下来的苦楚更是毫不动容。
我不想、我不想的。
千不愿万不愿,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我亲自动的手。
高傲如缪寻,怎能容忍旁人对他的触碰;心疼如我,又怎生舍得旁人来对他动手?
他临产那时我为他推腹,已是我一生的噩梦。感受着他在我手下的挣扎,是我亲手给他带来如此灭顶的惨痛。如今,不过几日。这番情形便又药品上演。于他于我,都实在是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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