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忙忙采了一些,回忆着哥哥的样子,胡乱编了一双草鞋套在了鞋外面。忍着满身的疲累,擦了擦汗,又继续上路了。
她提心吊胆,一边拿着长剑探着路,一边留神听着身后的动静。脚步匆匆,生怕慢一步就会被人追上。
***
沈于城已经到京城两天了,事情却毫无进展。
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来了二皇子府,却被告知,二皇子留在了宫中,一夜未回。
沈于城只能等。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穆琰还没回来。
沈于城坐在议事厅中,心烦地将手中的茶杯用力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负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叫门外站着的小厮:“去外面打听打听,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刚落,穆琰一掀帘子进来了,满脸都是志得意满的笑:“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沈于城忍着不耐,再一次劝道:“二殿下,事不宜迟,您得赶快行动啊!趁着大殿下不在京中,占了先机再说。不然等他回来,皇上的病再一反复……只怕到时功亏一篑,别说大计,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
穆琰慢慢地踱步进来,满脸的笑一寸寸地退了去,拂袖不悦道:“好了,好了,这两天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不烦,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是,本王现在是既无兵权,也无朝中大臣支持。但那又怎样?父皇如今只信任本王。白云道长说了,再给父皇吃一丸药,还能再坚持两天。老大已经在外面晃了两天了,只要他一回来,禁卫军指挥使王涯就会将他抓起来。王涯是我的人,当年还是我将他提拔上去的。到时我叫他想个法子,悄悄地……”
穆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他死了,父皇就只剩本王一个皇子了,到那时……嘿嘿,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兵权、朝臣,又算什么?”
沈于城都快被穆琰蠢死了。
穆煦真要那么好对付,五年年前早就死了,还用等到现在?
不趁着他人不在京城,速战速决,将皇位拿到手里,竟还想着什么名正言顺!只要老皇帝死了,宫中只穆琰一个皇子在,弄个遗诏继位,就算是有人置疑,但赶上来效忠的愚臣只会更多。
真等穆煦回来,以为他会束手就擒吗?
他怎么就辅佐了这样一个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看来,是时候想想退路了。
沈于城不再劝穆琰,倒冲他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在下就静候二殿下早日得成大业。”
穆琰拍了拍沈于城的肩:“这就对了,不要着急,老头子现在只信我,他都跟我说了,等病好了,就立我为太子。”
沈于城:“是我过于急躁了,不及殿下运筹帷幄,有大将风范。”
穆琰得意道:“你知道就好。放心吧,跟着我,不会亏了你的。”
沈于城从角门出了二皇子府,立马招来自己的心腹手下李胜,吩咐道:“你即刻出京,去通知许奉节,让他带着夫人先回南边。”
李胜应道:“是。”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二爷您呢?”
沈于城望了望皇宫的方向:“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你跟许奉节说,一路上快马加鞭,不要停,到集宁府等我。”
李胜领了命令后,一路上一刻也不曾歇息,马跑得都快吐白沫了,才来到了山间那条隐蔽的通道。通道前守着一名兵士,跟他说里边一切正常。
李胜这才松了口气,将马交给兵士,穿山洞,过狭缝,到了山中小院。
还没走到门前,他就觉出了不对。院外巡逻的两名侍卫都倒在了地上!
他脑中轰的一下子,急步上前,探了两人的鼻息,还好,只是睡着了。
李胜快步进了院子,只见孙婶倒在了院子中,六姑娘倒在了窗下,他又进了厢房,另两名侍卫趴在桌上,许奉节和另一名侍卫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李胜去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进屋里泼在了许奉节脸上。
许奉节激灵了一下,睁眼骂道:“谁他娘的!活得不耐……”
李胜怒气冲冲,捏拳打向许奉节:“你他娘的!二爷叫你看着夫人,你就是这样看的?!!”
许奉节抬手架住李胜的拳头,还没醒过神来:“李胜,你怎么回来了?夫人怎么了,夫人好好的。”
“好好的?你自己看看!”李胜一指屋中东倒西歪的两人,又推开窗户,指着院子里的人,“人全都倒了,夫人呢?”
许奉节大惊,冷汗出了一头一身。是他大意了!他翻身下床,快步到上房看了,人果然没了。
许奉节冷静下来,一边舀水将其他人泼醒,一边跟李胜说:“夫人不知道那条小道,必是翻东山去了,我这就带着人去追,你在这儿守着。”
李胜道:“不必了。二爷吩咐了,叫你即刻带着夫人回南边,路上不许停,到集宁府等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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