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煦突然抬起了头,眼睛赤红。
宋卿言一惊:“你怎么了?”
“你叫我什么?”穆煦声音有些冷。
“……煦郎,煦哥哥,行了吧?”宋卿言有些无语。
以前她喊他殿下,俩人正式明确心意后没多久他就做了皇帝。她叫他皇上,他不许。说与别人都一样,怎么能显出她与他之间的不同?非要她喊他“煦郎”。
大婚后,更是恶趣味的让她叫他煦哥哥,尤其是晚上在榻间,还说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叫他的。
“快回屋睡吧,你看你眼睛都红了。”宋卿言又说了一句。
穆煦却没像往常那样抱抱她,两人相拥着一起安歇。他抖了抖手中的纸,冷声问:“这是什么?”
宋卿言这才低头去看那张纸。
这一看,坏了!这是青樱写来的,向她汇报假死药的信!
“啊……那个,”宋卿言堆起笑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就是有位老神仙要来京城,她们觉得稀奇,就向我提了一嘴。”
宋卿言伸手,想将那信抢过来,却被穆煦一扬手避开了。
“呵呵——”穆煦冷笑,“卿卿这是打算离开我了?”
“没有的事儿!”宋卿言连连摆手,绝口否认。
开玩笑,这种事哪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没有最好。”穆煦伸手,将宋卿言拉在了怀中,搂住她,搂得有些紧,坚实的臂膀勒得宋卿言有些喘不上气来。
“卿卿,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不管任何情况,无论是死是活。”穆煦在宋卿言耳边,发誓似地说着。
宋卿言没有说话,穆煦抱起她到了内室,将她放在了柔软的褥子上,看着她的眼睛说:“明日,明儿我就招年轻的宗室子弟到宫中来读书。慢慢儿选,不着急。”
他这是要在宗室里选继承人了?宋卿言震惊地看着他:“皇上……”
“叫我煦郎。”穆煦将手放到她柔软的唇上,轻轻摩梭。
“你不是说,有个地方没有皇帝,国家由贤能之人轮流治理吗?我虽比不了他们,也可向尧舜学习。”
宋卿言没想到他竟真能做到这样,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感激还是震动,她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他。
她的表情取|悦了他,穆煦勾唇一笑,在她额间印上一吻:“放心,朕是皇帝,金口玉言,答应你的必不会食言。”
***
皇帝招了宗室子弟进宫读书,众人纷纷猜测,皇帝大概是自个儿有隐疾,生不出子嗣来了,所以才不纳妃嫔,要在宗室里过继。
这下大臣再也没人敢上折子请皇帝选秀了,那不是揭皇帝的短,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那帮宗室子弟则极力表现,想让自己被选上。不过看样子皇帝并不着急,也从没在明面上表示要过续,好像招他们进宫读书,就只是读书一样。
期间有人明争暗斗,出了一次事。皇帝就又招了一些优秀官员子弟来读书,倒像是要办皇宫书院似的,那些宗室子弟才收敛了,也泄气了不少。
这时,他们也明白了,皇帝才二十多岁,就算过继也会选个nai娃娃,甚至还会再等个十年八年才会选人,毕竟谁也不想养出个比不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还不是亲儿子的储君。
如此过了半年有余,又是一年春来到,宋卿言开在京城的第一个钱庄开业了。
柳丝绿如丝带,柔柔地向人们招手微笑。这一日天气清明,春风和暖,宋卿言换了一身便服,乘了轿子出宫。
这一次,表妹李令容做了钱庄的掌柜。当年那个缠着她做胭脂,听说她被掳只会哭的小姑娘如今也能独挡一面了。
当初宋卿言成亲时,负责兴安府的庄子和胭脂铺的小厮澄江前来祝贺,宋卿言才知道青樱与澄江两人早就好上了。宋卿言埋怨青樱不跟她说,当即就将澄江从兴安府调了回来。
兴安府的铺子就暂时托给舅家表妹李令容照看一二,谁知李令容在打理铺子方面很有天赋,将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的。
后来,李辅安升了官,调到了京城上任,李家一家都跟了过来,李令容又开始帮宋卿言打理京城的事。当初设脂粉局、脂粉局,她都出了不少力。
她今日穿了一身茜色暗花梅纹织锦缎春衫,头发梳得利利落落,只简单别了一支金累丝蜻蜓展翅红珊瑚头花,看起来既亭亭玉立,又干练爽利。
见宋卿言下了轿,李令容快步迎了上来,欢喜道:“皇……姐姐你来啦?太好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
今日钱庄第一天开业,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只因这钱庄跟别家不同,在这里存银子,不但不收利钱,反倒要给存钱的人利钱!
这倒是新鲜了!不少人认为这店主不是疯了,就是骗人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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