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电梯墙壁,低着头,不说话。
他亲手给我整理弄乱的衣服,这会儿再度言笑晏晏,夸赞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不和那些有钱少爷们待一块儿,多浪费啊,是吧孩子?”
我抬头看他,机械道:“邓经理说我只倒酒的。”
他嗤笑一声,先一步走出电梯,对两位同事道:“三分钟后将他带进来,我先去说一声。”
“是。”同事们应下。
他走后,两位同事立即耷下脸,回身看我,嘲讽道:“还不陪酒,只倒酒?你做梦呢!”
再道:“邓经理?姓邓的算个什么东西!刚刚那位才是正经的经理呢!”
时间到了,他们俩将我拖出电梯。
再也没了地方可逃,也的确被威胁到,我很麻木,也很空白地,被拉进了二楼的大堂。
里头全是欢声笑语,还有人在跟着音乐拿着麦克风唱歌,十分热闹。我在外头,还能听到有人高喊“一百万”什么的,那一瞬间,我诡异地想到从前看的一个明代话本,里面花魁的初夜就是这样被卖出去的。
我更是诡异地想,我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这时也才明白林姨当初坚决不让我来这里的原因。
到了这里,不仅不再是人,就连对自己的掌控权都失去了。
此时,我只是一个赌注。
我是长得不错,但再美的美人又能美到哪里去?
所谓的祸水红颜只不过是历史上一些男人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把所有错归结到女人身上罢了。可我当时的作态,正好合了这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少爷们的意。
钱对他们而言什么也不是,乐子才是最有趣的。
听闻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清清白白,从未被人碰过,并且只倒酒的。哪怕不是真喜欢我的脸,也开始发疯般地抢。
我被很多人堵着,僵硬地坐在一张沙发里,看那位负责人对各位少爷点头哈腰,再看他们正经地开始竞价。
价格越出越高,渐渐都快到三百万了。
我当时真的特别绝望,我逃不出去,没人来救我,邓经理连面都不敢露。
这些少爷们,谁也得罪不起。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当做一个物品般被人竞价,快到五百万时,他们竟然还没没停。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一个面子。
我当时绝望到什么程度了呢。
我甚至绝望到开始想,如果我拿了楚珩的十万块,听邓经理的,那就不用倒酒了,也能早早离开这里,是不是就好多了?
在这种情形下,一刻钟前无比愤怒,且令我受侮辱的事情都变成了希望。
过五百万后,竞价的人开始少了,频率也低了。
钱再不是钱,在他们眼中,我这个玩物也只值这么多吧。
我自嘲地笑,看向那个目前最高价。
真丑,真恶心的一个男人。
我握紧拳,负责人似乎心有感应,回头再威胁地看我一眼,转而就上前去奉承他。
钱到手,我自然就是那人的所有物了。
负责人再亲热地笑着过来将我拉起来,强制地拽着我,把我往那人面前送。
我视线下垂,看向茶几上的酒瓶。
等等,到了那人面前,我就拿起酒瓶砸烂负责人的狗脸,砸完再割了自己大动脉。
但我真的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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