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伙也是这么问他。开头他不好意思,不肯说,大伙一直问,他才说,原来是大儿子来信,说县试中举,接下来要来京城考功名,把老赵乐坏了,说学医是下九流,儿子比他有出息。也是,要考中了就能进朝廷办事,多风光。”
“这么说来,赵大夫很快就能和儿子团圆。”李非说。
“也不一定能团圆。”
“怎么说?他儿子来京城,难道不和老子相聚吗?快说说,我都要被您绕糊涂了。”
林姨摇摇头:“老赵和他儿子常年不和,有次老赵喝醉,说漏一嘴,我们才知道是和老赵妻子之死有关。当年赵妻重病,儿子要买名贵药材,老赵不肯,说他自己就是大夫,诊断人不行了,没这必要。父亲怪儿子浪费,儿子怪老子吝啬。赵妻一死,儿子这恨就记上了。”
李非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家常拉到老阿姨心坎里,林姨因叹:“是啊,他儿子也是孝顺母亲,怨恨至今。他们父子的恩怨,我们也都不敢多嘴。所以这次儿子能给他写信,把他乐坏了。”
林姨没多久已经备好菜,把刀用水一冲洗后挂起,接着到厨房外的小院子,麻利地从一箩筐菜里挑蒜。李非牛皮糖似地跟了出去,蹲在旁边帮着林姨剥蒜。
只见他先以两手将蒜拆为颗粒,又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头尾用力一压,蒜皮松开,轻轻一拨就掉。
林姨笑说:“还别说,你教我的这办法真好使,这么剥,既快,又不沾手。小李师傅看你年纪轻轻,哪学会这么多厨房窍门,会酿酒又会做菜,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你可有福气了。”
李非打哈哈说:“我手艺再好也比不上林姨您呀……”
外面响起声音:“果然是你……”
李非抬头循声望去,嘀咕:“说姑娘姑娘就来了。”
朦胧,薄雾,树下一袭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恍如谪仙。许多年后,殷莫愁在李非的熏陶下也会偶尔心血来chao想做个菜,李非回忆起这一幕,笑说,别别别,殷帅只适合做个安安静静的仙人,洗手作羹汤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就好。
李非将剥好的蒜倒进碗里,把碗给林姨,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蒜皮,露出开朗笑容。
这么淡定,看来是早料到她会来,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林姨忙着准备全府上下的午饭,自顾忙开。
“李非,我们又见面了。不,应该喊你李师傅,还是霖铃阁的张老板,你喜欢听哪个……”
殷莫愁走来。
没有刚才追问林姨时的着急,李非静静等着她,一如往后很长一段岁月,他都将等她。
东升的旭日朝光打在他脸上,隔着晨雾,平静的脸庞在淡色的阳光下,像覆上时光。离京十年,他为何归来,会和她有关吗?
殷莫愁忍不住问自己。
“你哪来那么多钱能买下霖铃阁……”再次见面,殷莫愁已将他当作故人,语气也放松许多。
“别忘了我的祖母尤氏一族是当年大宁首富哦。”李非笑说。
虽被抄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尤氏先祖像丁家一样,通过什么方式留了笔财富给子孙,而这笔钱到了尤贵妃手里再次将家族事业发扬光大。殷莫愁记得,十年前,大皇子夫妇已经带着儿子到处做买卖,所以到李非这代又成一方富贾也是可能的。
“别这么盯着我,”李非笑说,“我不是凶手。”
殷莫愁想了想,点点头。
唐门之毒除了杀人,也有逼人说真话的,他根本不需要对丁立山用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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