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洲迅捷跃起, 长臂往床边一扫,不想手中空置,他时刻不离身的雁翎刀竟不见踪影。
“在找这个?”
又是一声响, 他的雁翎刀被人随手掷在桌上,那淡漠眼神,已足够羞辱。
“你是何人?”赵凤洲裸着上身, 腰下一条白绸裤,上半身肌rou紧实,壁垒分明,连带一身戎马所留伤疤通通展现在眼前。
仿佛一头凶悍弑杀的黑色猎豹,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坐在桌边那人语调轻松,毫不在意地与他说着不着调的玩笑话,“我?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呀?怎的夫君这就将我忘了个干净?要不怎么说天下男人皆薄幸呢……”
“是你!”赵凤洲上前一步,借着今夜惨淡的月光看清楚眼前人纤弱的影。
她仍然是记忆中娇柔美好的模样,在月光下更透出一层朦胧的美,一如这孤星寒月,璀璨夺目,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她声音娇脆,眼中却泛着冷,明晃晃通知他,她是他决计得不到的人。
“是我。”
赵凤洲随手抓上外袍往身上套,挡住那些个比长青更具诱惑的起伏线条。
柳黛无不遗憾地挪开目光,再度回到他略显粗犷的脸上。
只是这张脸,无论如何比不上她的长青。
赵凤洲满心疑窦,皱眉问:“你怎会出现在雁门城?”
柳黛张口就答:“我来杀人。”
“你——”赵凤洲语迟,“原来那日你与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竟不怕透漏出去?”
“不怕,你敢说,我就杀了你,再想别的法子。你要怪就怪我爹太固执,自以为将我嫁出去我就能老老实实相夫教子,安安稳稳在边塞过下半辈子,因此害得你又当一回鳏夫。”她口中说着对不住,眼底却没有半点歉意,“不过我来,是要厚着脸皮请你帮我一回。”
赵凤洲坐在柳黛对面,沉声道:“你我有夫妻之名,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帮你。”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她心里膈应,懒得看眼前赵凤洲那满面情深,“你与雁栖凤相熟,你可知雁无双如今在何处,当年为何放着好好的雁楼门主不做,销声匿迹,四处流浪?”
赵凤洲迟疑片刻,斟酌再三,最终在柳黛逼视下开口,“雁无双如今在何处漂泊,我亦无从知晓,但我有个法子,能把雁无双逼出来。”
“什么办法?”她两眼放光,黑夜里也亮晶晶,仿佛一对宝石,熠熠生辉。
赵凤洲被她那孩子气的模样逗得弯起嘴角,眼下全然忘了她本是个为杀人而活的姑娘。
“听闻十八年前,雁无双出关之前,老门主年事已高,就等他从关外回来承接雁楼,其妻亦身怀六甲,不日便要分娩,雁无双出关之前将雁楼与其妻一并托付师弟雁栖凤,然而等到雁无双从关外回来,他已性格大变,而老门主已逝,爱妻也与雁栖凤有了私情,雁无双自此一蹶不振,四海流浪,江湖再无他任何消息。”
柳黛听得瞠目结舌,未料雁楼还藏着如此老套却又引人遐思的故事,“所以……雁惊风其实是雁无双的儿子?”
“不错!”赵凤洲颔首道,“男人在这世上,不牵挂名利,也可不牵挂女人,但儿子是不会不管的。”
“啧……儿子就是命根嘛,我懂的。”她这就要起身,找机会去抓雁惊风来祭旗。
赵凤洲明知故问:“你要去哪?”
柳黛答:“那自然是雁楼。”
赵凤洲摇了摇头,并不赞同,“雁楼戒备森严,机关重重,又是独树一楼,易守难攻。”
听到“机关重重”几个字,柳黛也蹙起眉来,她再一次想到普华山庄,想到李明珠,心下除了愤怒,还存着几分后怕。
她不想再与机关缠斗。
赵凤洲继续说:“雁惊风,十日内总有三两日要宿在千鹤楼晚香浮动。”
“晚香浮动?”柳黛不解。
赵凤洲指了指窗外那一座灯火不歇的楼阁,“万花丛中,晚香浮动。他在闵千娇的床上,鸡鸣之时最好动手。”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赵凤洲坚毅的脸孔上此时才浮起一丝得意的笑,“行军打仗,自然要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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