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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再想起信中提及的盐政。沈三爷那时候在江南做官,她也跟着去过一段时日,江南里的门户多富户,丝绸、漕运等也极为兴盛。但不得不提的便是盐商。
盐自古以来就是重中之重的地方,前朝亦有贪污之案震惊天下。本朝虽多有桎梏,但谁能保证呢?
从信中种种,沈芳宁不难猜到她的父亲当年定是发现了猫腻。而沈二爷又替谁做事,哪能不明白?
沈芳宁放空大脑,将从前存在脑中角落里的细节极尽之所能地回想。她的指尖在罗绮上反复地抠着。
“二爷。”竹帘被搴开,琥珀等丫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傅正则。
傅正则穿着一身月白的常服,他面如芝玉,气质高华自然极为相衬。若是平时,沈芳宁同傅正则回来,便会过来牵着他的手,夫妻二人说些悄悄的小话。
他的手如今有点空。
傅正则眼神示意琥珀,琥珀见状连忙低头道:“夫人在东间,奴婢们先告退了。”
她指挥着丁香二人将换下来的帷帐都搬了出去。
傅正则摸摸袖子,他便迈步至东间。
沈芳宁听见响动,早已抹了一把泪。她手里揣着绣帕,手指蒙着轻轻点起眼角的泪珠。
“正则……”她拂开帘子,将一张俏丽的脸蛋露了出来。
泫然欲泣,眼尾微红。
他到底看得出来沈芳宁在东间难过了一阵,颇为心疼地揽过她的肩头:“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沈芳宁抬头问道:“你会替我找回去吗?”
傅正则盯着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咽了咽声,“也不是不可以。”
沈芳宁突然一笑,她似乎接受能力已经在这两年里千锤百炼成钢了。哪怕是这样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事情。
她道:“我知道二叔为什么要害我父亲了,或者说王大人为什么要害我父亲了。”
王大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傅正则的眸中划过一丝惊讶,他心里骤然腾升起一股心酸。
她自十五岁起寄人篱下,其中的辛酸日子若不是落到自己身上,旁人也只会淡淡地说上两句宽慰的话,不痛不痒的。
傅正则知道从前在江南的沈芳宁有多么恣意张扬,就像天上的骄阳一般,永远都那么地有光亮且火热。
变成现在的她,她经历了太多。京城里的风言风语,旁人的拜高踩低,冷眼相对。
他唯有心疼沈芳宁,如此便恨不得将一切地美好都给予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贬官吗?”傅正则盯着沈芳宁头上的旋儿,语气轻松。
沈芳宁反而莫名地心神一紧,她抓紧了傅正则的袖子。
“当初王恒昌当上首辅后,我几次险与他们撞上,陛下为了让我避风头便在殿上斥责与我。不过是为了韬光养晦,暂避耳目罢。”傅正则对她说着没事,可他也不是个圣贤。
一时从高处落到低处,且控有性命之忧,是任谁也无法真正地做到云淡风轻。
只不过他那时候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便也想不到那么多。只是王恒昌一派的势力于朝廷盘根错节,他也只有在母亲的眼中看到了担忧。虽然母亲担忧的可能是他之于傅家,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支柱。
只有沈芳宁,有时小心翼翼地护他的心像个瓷娃娃让他不禁一笑——不适应也只是片刻的,他倒也没有那么地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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