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主任在医院里名声显赫,谁人不认识他,最年轻帅气的主任医师配上年轻漂亮的夫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舒翼喊的正是那个还在哺ru期的母亲,她拿来孩子的小毯子给舒翼时自言自语着:“这孩子这么辛苦,爸妈该多么心疼。”
他哪还有爸妈,至始至终拥有的只有她舒翼了,他用心去爱,去争取,为的是什么?是一个幸福的小家吧。
ye体一点点滑进他的血管,让他的身上更冷了些,即便盖着小毯子还是打了一个哆嗦,微喘了几声躺在了她的翘起的二郎腿上,牵起她的手环过他的腰。
“冷,抱。”
舒翼心头被他这两个字重击了几下,安抚地拍着他的被:“乖,我在呢,抱着你的,好好睡一会儿吧。”
他放心地入睡,躺在妻子的膝头享受这段静谧的时光,她其实没说完呢,想说他擅自出院身体没养好就投入到工作,想说他分明答应好度假却又默默地取消了。
他需要休息,就算是她自己当年挤破头皮进入世界名模圈的时候也没像他这么累过,每天最多腿脚站得酸麻,睡一觉就恢复了。
炎主任累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哪怕发着高烧,哪怕前一天吐得一塌糊涂,只要上了手术,他不允许自己出错。
舒翼没见他因为身体原因出过一次错,没见他因为自己不舒服推掉耗时长又劳心伤神的手术,他总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靠在她的肩头说他可以。
她能感知到他的手臂累到发抖,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因为好几个小时忍着肠胃病带来的恶心面对皮rou、血管而加重。
舒翼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将他唤醒,可他却依旧当作充耳不闻:“看你病成这样还总是连轴转,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我老公只能我虐待,别人又是你的谁?竟然还有人质疑你的资历,他怎么不自己上。”
听到最后他掀开了眼帘,抬起手指按在舒翼的唇上让她禁声,这心直口快的小丫头,这是医院,被有心人听去了又要掀起一阵波澜。
“翼儿,我的确经验还不足,至少再干个几十年我才敢说触碰到了医疗的大门,不用为我打抱不平了,身正不怕影子歪。你看我是不是真的身体挺差的,也还不够努力,那么多姑娘和我一样连轴转都没事,就我一趟又一趟地又吐又不舒服。”
他的眼睛里光彩暗了许多,撑起身子将依旧青白的脸埋在她怀里,小声地啜泣起来,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泪沾shi了舒翼的衣衫。
她不停地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让他平复心情,捧起他收住眼泪发红的眼圈吻上去,轻声细语地劝慰着:“不会的,你很棒,你都没有在台上出过错,不工作的时候病了就好好配合治疗,我会陪你。”
委屈至极的喃喃自语让舒翼肃然起敬:“不允许自己出错的,有了错误我可能就与手术台无缘了,现在才开始,累不坏的吧,我还年轻对吗?”
答案没得到,炎彬甚至没法等最后十几毫升的ye体输完,就看到那个脸上伤口还没好全的小莫一边哭一边往外跑。
监护病房本该是比较安静的地方,除了监护仪器的嘀嗒声听不见异动,小莫带着伤不敢抬头,老余就陪她说了会儿话,又认真地教了她一遍注意事项。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相处模式,但是那个因为没有犯病装病的菜云芳女士在多日之后再次找起小莫的麻烦。
似乎只是因为捏柿子要挑软的捏,菜云芳在救兵没来之前颠倒是非,将小莫受伤的脸说成了是她作为医护人员动手打人所以她正当防卫才伤到的。
人类都是些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一圈又一圈的病人家属将小莫和老余包围在一起,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无孔不入。
小莫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兢兢业业地不敢多做多错,伤了脸不说还被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问候了祖宗十八代。她嘴笨,百口莫辩,只能当起了缩头乌gui。
老余冲破包围圈去追小莫,而这边还在输ye的炎主任听说病人家属动了自己的手下,一把拔了针头,一脸愤愤不平。
“欺负我就算了,我手下的人也敢动,恩将仇报。”
他起身急了些,一下子摇晃了一下,却很快调整好状态,走路带风地往堵塞住重症监护病房的大门的地方走去。
接过跟着他的住院医生递过来的白大褂儿迅速穿上,走进了人群之中,他似乎因为个子高而拥有一定的优势,半低头地看着这些以墙头草两边倒似的大妈为主体的病人家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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