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要开颅的?”莫名诧异。
“是啊。脑瘤的患者不知道怎么越来越多了。”
“那你那层楼周转得过来吗?”
“还行。一般术后四五天就转去分院或者区医院了。个别的可能更早。不过怎么倒腾床位也是不够用。
“你们药占比要求的严不?”
“严。不过我们科还好一点儿。术前用药少、检查多,术后略调整一下,基本能擦边过去考核。”
“我们科就比较惨了。”莫名抱怨。“内分泌的患者,稍微不注意就要超,主任和护士长每天看贼一样盯着所有人的处方。有时候还不得不开些可有可无的检查和治疗,好降低药占比。唉!又有病种限费,还有住院时间的考核,简直是带着镣铐跳舞。”
“也不知道这个药占比是哪个不长脑袋的想出来的。”池咏波的怨气颇大。
因为谢珊芊不敢找李敏嘀咕这些考核指标,就盯住带组的池咏波和路凯文。但凡哪个患者的药占比濒临警戒线了,他和路凯文能被谢珊芊唠叨死。
如:“这个月还想要奖金不?还想要考核分不?还想领工资不?”直击灵魂的拷问,能把人在繁重的日常工作中逼失控的。
可抱怨归抱怨,为了生活,在基层干活的人,最后还得按着上面划下的道道走。充分地体现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真理。
*
开始登机了,头等舱和商务舱的乘客优先。不过是两天未见,罗主任和杨大夫俩就比前天都憔悴了很多。
罗主任面色凝重地拖着两个拉杆箱登机。她请空少帮忙放置自己和杨大夫的行李,坐下后就要帮着杨大夫系安全带。
“起飞还早着呢。先松快一会儿。”杨大夫努力打起Jing神。伤口流血不止意味着什么,好好的突然疲乏起来——老伴儿又张罗着马上返程,连外孙女都交给了杨梓和甘露看着。
还不够他警醒的?
经济舱的乘客开始登机,你拥我挤,机舱里立即乱糟糟的了。杨大夫疲惫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飞机爬坡仰起的重力变化,令他感觉不舒服了,他才从昏睡中惊醒。
“起飞了?”
“嗯,准点起飞的。你接着睡吧。”
杨大夫抬手搓脸,努力让自己Jing神了一点儿后,他满含愧意地说:“英啊,对不住了,我可能要提前玩完了。原来打算这次陪你去云南走走,了了以前跟你许下的退休后旅游的宏愿。”
“别想那么多。现在不是三十年前,医疗手段进步了很多呢。”
杨大夫苦笑一下,自己这70年就是挣命,就像Yin雨天浮上水面想透口气的鲶鱼。终于能退休了……可能是自己这辈子缺德事儿做多了,老天不让自己享清福。
唉!好算把女儿安顿好了。卫武是个靠得住的。儿子是不用自己Cao心的,孙子也不用自己Cao心的,孙女有她妈给谋划。就是身边的老伴儿……自己对岳父岳母食言了,不能陪他们挂念不舍的女儿到老了。
真舍不得死啊!
杨大夫跟罗主任说了几句话,头一歪,又昏睡过去了。
罗主任的眼角沁出一颗大大的泪珠,她比老伴儿的医学基础扎实,她清楚病情的凶险,更清楚转归——她知道老伴儿扛过缓解诱导阶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思及二十八年相伴的朝朝暮暮,眼泪一颗颗地从她脸上滑落。
“罗女士。”空姐贴心地递上纸巾。
“谢谢。”罗主任擦掉眼泪。心里明白自己要踏上和母亲一样的寡宿晚年。这是父母亲最最不想看到的,可是、可是在死神面前,又有什么办法呢!
*
李敏特别定制的大圆餐桌今天派上了用场。穆彧点数小芳只拿了八套餐具后,又赶紧补摆了一套。
“小芳姐,你一定要上桌的。我还指着你以后帮我带儿子呢。”
李敏也说小芳:“穆彧能长得这么好,你劳苦功高,一会儿让穆彧给你敬酒。”
小芳不好意思:“敏姨,那是我该做的。”
三对夫妻加上穆彧和莫莉莉,人人都知道小芳这些年的认真,对李敏来说意味着什么。
徐强感慨:“师妹,要是没有小芳这个值得托付的可靠人,你没可能全心全意工作。莉莉小时候,我和莫名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保姆。”
“嗯,好保姆难找。小芳这些年是把穆彧当成亲弟弟带的。来,芳二厨,敬你一杯。”
大家举杯。
穆大厨喝完杯中酒说:“小芳的厨技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大家不要嫌弃我做的不如小芳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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