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姒三下二除五排布好座位次序,又对叶竹吩咐道:“下午出宫跑一趟吧。”
不逼一下,明年都不知能否见一面。
“哦对,还有顺便去下大理寺卿府,将这几个名单给卢大人。”谢重姒笑眯眯地道,从一边拿起一张红笔写了字的纸,折了半折递给叶竹。
叶竹有些纳闷哪有名字用朱笔写,不吉利啊。就听到谢重姒道:“是秦风小儿子秦晋,强抢欺压,最后闹出人命的几家民户。都是姑娘家。”
说到这,叶竹明白了,义愤填膺,拍拍胸脯道:“保证带到。那奴婢先走了。”
她是个爽利人,拿了宫禁牌就去戚贵妃宫中,戚贵妃刚好在殿前回廊下修剪花枝。
叶竹客客气气请了安,问清楚安荣郡主告假的缘由,果不其然是推脱有病不适。她为殿下的料事如神咂舌,又去太医院领了个专治风热风寒的老御医,一块去淮北王府,在安荣郡主的一脸菜色里为她医治。
御医:“……臣为郡主开几味药吧,下月初七前,定能痊愈的。”
他也不好直白了当说这是装病啊!
等淮北王也搞懂发生了什么,按着女儿头答应进宫参宴后,叶竹才领着太医离开,扶着颤颤巍巍的老太医上了马车回太医院,再去卢家拜访。
这时,太阳已然西斜了,忽然,叶竹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戚文澜。
骑在快马上,飞驰而去,胸口鼓鼓囊囊的。手里拿着只剩一半的大白馒头,正狼吞虎咽。
叶竹怀疑,小戚将军胸前,也都是他的口粮。
她本想打声招呼,但见马速飞快,戚文澜也目不斜视,只得作罢,转而麻利地去卢府拜访了。
而戚文澜,也没瞧到叶竹。
他这几日晨起晚睡,踩着打更准时到达大理寺,比他家那只红冠公鸡还尽职尽责,只为跟进。
可没想到,太仆寺账目查过,滴水不漏,并未有异样。仓库里囤积的草料,也是一等一商品。总之,记录在账的流水,毫无问题。
卢阳沉声和戚文澜说了情况。戚文澜忙前忙后一天,陡然听到这话,坐不住了,立刻回家去后厨揣着几个馒头,就去找宣珏。
毕竟晚膳时辰,宣珏在府上,下人不敢借口推脱,引着戚文澜进了宅院。
“离玉!”戚文澜喊了嗓子,还准备再喊,陡然小了声。
宣琮也在,不怒自威地侧头扫了他眼。
又看到宣家长女宣琼后,戚文澜彻底不敢吭声了。
宣琼正在绣鸳鸯织莲叶花蕊图,没宣侍郎可怖,是个弱柳扶风的大美人。但就是身子骨太脆,病得一波三折,耽误几次姻缘,明年才打算和乔家二郎成婚。
戚文澜怕他再喊一嗓子,吓倒这位娇弱病西施,担待不起。
宣琼温柔地道:“小戚来啦?你们有事聊,我先回院子。”
把地儿给他们腾了出来。
戚文澜扭扭捏捏叫了声“二公子”,挪到宣珏旁,迟疑片刻。
宣琮一掀眼皮:“秦太仆的事?”
戚文澜不自觉站直:“是的。”他觑着宣琮脸色,想说又不敢说,还是宣珏替他解了围:“何事?”
相较他哥,宣珏温和得简直像是菩萨,戚文澜热泪盈眶,倒豆子般将情况说明。
宣珏沉yin:“你查过暗账没有?”
第11章 初七 乞巧节见面
“……暗账?”
宣珏道:“一般经商店铺,为避官府税赋,会准备明暗两本账簿。明里的账目,和暗里的账目,都能做到平衡,但内容却全然不同。秦风可能早就做了准备,大理寺才扑了个空。又或者有人替他掩盖了。”
戚文澜不明所以:“可是查到购置马具、粮草、药物、居所配件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数目上对应得起来。”
宣琮忍不住插嘴:“查过供应商铺了么?以及与秦风有所往来的商贩?粮草购入,还可以再卖,马具可以抬价,药物也可以以次充好——秦风府上所入远大于他应得俸禄,只要记住这点,你就能顺着痕迹查下去。”
“……”宣琮“恶”名远扬,戚文澜小时被吓唬过,听他开口就得抖,忙道,“好好好,我晓得了,这就去摸查秦风别的房地宅院,看看能否找到账本。”
戚文澜来去匆忙,不敢懈怠,别了宣珏:“连夜去卢大人那拜访了,回见。”
宣珏颔首:“嗯。”把他送到长安巷口,又折回来。
宣琮仍在,面前摆了张纸,是望都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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