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前,李渭带兵征讨南疆,一路大捷,让南方无数百姓过上安生日子,在这些人心中,定远侯府这位小将军的名望不知多高,如今陛下赐和离书另指未婚妻在先,而后又收回成命,将这位新未婚妻指婚了旁人,不管这里有什么隐情,百姓心中只觉得这是兔死狗烹的前兆。
从南方过来的灾民刚消停几日,这又隐隐开始有些要闹事的势头。
李渭去了南方走了一趟,今日刚回到京中,他在书房坐下,青崖进来为他摆上茶水。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要事?”他颇为疲惫地坐在案前,用手撑着头,声音淡漠。
“回禀将军,近来京郊的难民大有压制不住的势头,京畿守卫也拿着没办法,户部工部和大理寺俱是一团乱。”青崖低声回道。
“还有呢?”李渭并不意外,他早便察觉这些难民有些不对,若没人引导,能到京城的绝不会有如今这么多,这才离京去南方走了这一趟。
“陛下并未将蒋阁老的女儿指婚于您。”青崖想着,毕竟这是将军的婚事,应该算是要事的吧。
“没了?”什么赐不赐婚的,他若是不想娶,便是陛下执意指婚,旁人也进不得定远侯府半步。
“呃,前些日子夫……沈姑娘去了西郊,说是与三皇子相谈甚欢。”青崖绞尽脑汁想罢,挤出来一句。
李渭抬起头来,便是一身疲累,也掩盖不住气势中的锋芒,“没了便是没了,用不着说些不相干的。”
“是,属下记住了。”青崖低头说道。
得了教训的青崖正默默想着,日后沈姑娘的事,那便是不相干的事,书案前的李渭蓦然起身,越过他时,沉声对他说道:
“唤她夫人。”
李渭出了书房,提步便往正院走,他先前将正屋留给沈薏环,已是在书房睡了许多日,后来沈薏环走了,他更是不想往正院走,今次还是头一回过来。
屋里虽是天天有人洒扫收拾,但并未点炭盆,他点了灯,靠在沈薏环常坐着的软塌上,微阖双目。
不知过了多久,李渭恍惚间好像能闻见她沐浴过后的沁人香气,她娇言软语似在耳畔,软软偎进他的怀中,指尖上传来她身上的温度,她像是在哭,剪水含情媚眼中泛着泪光。
为何会哭?
他正欲将她揽进怀中,她已将他推到一旁,向屋外走去。
李渭猛地惊醒,花床烛影,月下美人,不过是梦境一场,冷清的房间内,烛火早已燃尽,暗室中只他一人。
日后也只会有他一人。
他用手撑着起身,却在枕下摸到个什么东西,他拿起,借着窗外澄亮的月色,认出是自己送她的那枚簪子。
当日拿给她时,她意外又欣喜的神情,至今想来仍是生动的,彼时他并不觉得沈薏环于他而言如何特别,可便是过去多年,她的神情语气仍历历在目。
连这个都不要了吗?
这簪子,她似是喜欢的紧。
许是落下了?
李渭盯着簪子微微出神,这簪子收在软榻的枕下,她定是忘记了,又不好意思回来拿,还是给她送去吧,免得她到时寻不见再伤心。
便是和离了,物归原主这么点小事,不过举手之劳,还是该给她送过去。
想罢多时,他将那枚缠丝金簪收进怀中,起身出了正屋。
沈薏环这会尚未睡着,她手中拿着一本游记,讲的是西域诸国的风土人情,作者写的风趣生动,她看得入迷,想着看完再睡。
门口忽然传来几下敲门声,在一室静谧中稍显突兀。
沈薏环也并未多想,反正不是疏云就是疏雨,她放下书,起身去开门,“进就进来了,怎么还不出声——”
她的话音在见到眼前人时戛然而止。
不是疏云和疏雨,正是李渭。
她下意识就要关门,被他用手撑住,倒也并未强硬地往里进,只瞧着她,目光颇为炽热。
“将军,您真的很喜欢越墙跳窗。”沈薏环叹了口气,她看书看得兴起,这人又来扫她的兴。
“我敲门了。”李渭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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